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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日向日差这样一板一眼的人相处果然还是让甚尔觉得不习惯,即使他不算讨厌那家伙。
  但,算了。
  “你幼不幼稚,多大人了还怕告家长。”
  不再看日向日差,回头,甚尔面对纲手的威胁一脸无语。
  “那难道不是你先用告家长威胁我的吗?!别倒打一耙啊,小鬼!”
  “再说怕家长怎么了,就算建一没比我大多少,我不好意思喊他叔叔,但他就是我叔叔啊!”
  “——诶,原来纲手大人从不喊建一叔叔却会喊我婶婶是因为这个?”
  “居然是害羞啊,纲手大人您这不也非常可爱嘛。”
  不知何时,宇智波音叶停下了应酬走到了甚尔等人身旁,因为纲手居然和甚尔在吵嘴,她不由促狭的噗笑出了声。
  “音叶!!”
  面对调侃,纲手有些羞恼的红了脸。
  “好好好,我不说了,所以纲手大人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我怎么听见了告状?谁做了什么啊?”
  像哄孩子一样,有一家族别扭怪的宇智波音叶十分谙熟此道的给纲手顺了毛。
  “——什么都没有!”
  “只是甚尔问起了血继限界和宇智波,我们聊了两句而已。”
  于是纲手也就快速将话题揭了过去。
  已经入夜。
  冬日的夜空星星格外明朗,月亮也不被云层所遮掩、大把大把的挥洒着月光。
  “快快快,快把你家臭小子抱回去。”
  对小孩一头热的纲手很快就不觉得甚尔可爱了,她嫌烦。
  加上她还要遮掩自己差点背后说了宇智波音叶坏话这件事,所以她连忙把小孩塞进了孩子他母亲怀里转移注意力。
  不久,应酬告一段落,春野建一也走了过来,他们一群人开始吵吵闹闹的挤在一起给甚尔切生日蛋糕。
  宾客们也不远不近的吃饭、起哄,或者与人聊天。
  远处,被纲手拉来参加宴会的大蛇丸却只是远离人群,靠在庭院大门边上冷眼看着人群中心的孩子。
  宇智波和千手的混血吗……
  他想到。
  而下一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甚尔猛得回头。
  那双幽绿色的眸子和大蛇丸那在黑夜阴影中也无比璀璨的金色蛇瞳就这么撞在了一起,四目相对。
  第4章 ——生老病死、天灾意外都是世间常态只是对家属们而言很难接受吧!
  被蛇当猎物盯着并不舒服——
  “喂,那是谁?”
  指着大蛇丸,甚尔扭头向纲手问道。
  “喊姐姐啊,臭小鬼!”
  “嘁……大门那里站着的那条蛇是谁?纲、手、姐、姐!”
  “站着的蛇?”
  顺着甚尔所指的方向看去,纲手看见了抱手站着的大蛇丸,他发现纲手和甚尔的视线时还微微点头权当问候了。
  搞什么啊,甚尔这个形容也太、也太……
  “哈哈哈哈哈!”
  没忍住,纲手捂着肚子、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
  “对,确实是条人型的蛇,哈哈哈!”
  笑了好一会儿,笑够了的纲手摸了摸甚尔毛绒绒的脑袋说道:
  “好了,不开玩笑了,那是大蛇丸,我的队友。他确实很像蛇,连通灵兽也是蛇。”
  “虽然看起来可能有些可怕,但他只是最近心情不好而已,下次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吧。”
  “我想想……等我和断订婚的时候怎么样?”
  “我是不是没给你介绍过我的男朋友加藤断,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说着,纲手笑了起来,那是和之前不同的轻笑。
  她笑得很温柔,连眼角都在笑。
  这个笑容就像阳光撒在澄黄的落叶堆上一般温暖,却并不会引起甚尔的反感。
  所以在和那个叫断的家伙结婚之后,纲手她也会变成音叶还有春野建一那种傻瓜吗?
  因为什么,因为爱?
  爱会让人变蠢?
  没有问出声,甚尔却对此产生了好奇。
  同时,甚尔并不知道,他下一次见到大蛇丸;下一次听到纲手和那个断的消息……
  是在一个那么寒冷的日子。
  7.
  这天在二月,甚尔刚度过他的4岁生日不久。
  二月的木叶已经暖了起来,第二次忍界大战也结束了,本来一切都渐渐地好起来了……
  直到一场倒春寒席卷大地,天灾无情的带走了棕褐枝头上那刚刚冒出的草绿嫩芽。
  “——木叶上忍春野建一已确认阵亡。”
  “甚尔君,这是抚恤以及牺牲者遗物,葬礼定在明日,集体葬礼。”
  说着,大蛇丸拿出了一个一人合抱大小的卷轴,忍者的空间储物卷轴。
  “怎么是你来报丧,蛇什么时候开始和乌鸦抢工作了。”
  甚尔侧躺在榻榻米上,贴地的那条腿摊平、另一条腿曲起踩在地上。
  也不起身招待客人,他抬头示意大蛇丸把东西放桌子上。
  没有大蛇丸在牺牲者家属那里经常见到的嚎啕大哭、歇斯底里的质问,又或者是语无伦次的感谢。
  甚尔只是面上没什么表情的问道:
  “为什么是你来,就因为你是纲手的队友?”
  “哈,堂堂三代目火影的弟子、木叶高层,你还需要亲自来慰问我们这种战争的耗材啊?”
  “真是长见识了。”
  这话已经堪称挑衅了,但大蛇丸没生气。
  他对一切“有价值”的存在都会抱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宽容,同时,甚尔的反应让他觉得有意思。
  这个孩子……
  他的重点不在于父亲的死,而在于来通知死讯的人是那个大蛇丸?
  “呵呵”笑了两声,笑意不达眼底,大蛇丸本人则耐心的回复了甚尔:
  “没错,我是高层之一,正因如此,来的人才应该是我不是吗?”
  “毕竟战争从来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甚尔君你又何必贬低自己?”
  “你的父母都是上忍中的精英,即使是木叶也没有奢侈到遍地是上忍。”
  “更何况你会成为比他们更优秀的忍者的,甚尔君。”
  这是大蛇丸和甚尔的第二次见面。
  纲手还没来得及拉他们认识彼此,但他们还是早已从各方面知道了彼此的信息。
  “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我、纲手,还有你的父母都是这样坚信的,我们相信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
  “就像一朵花将来是否会绽放得足够美丽一样,这种事情,我们看得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大蛇丸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神情和当初抱着甚尔的宇智波音叶并不相似,大蛇丸就算笑起来也像蛇一样阴冷。
  但他的语气,那肯定到毫不犹豫的态度却又和那对傻瓜夫妻如出一辙。
  所以……为什么?
  甚尔并不怀疑自己未来可以很强这件事,无论是前世遗留给他的经验还是他这辈子都出身似乎都注定了他终将变强。
  但为什么一定要成为忍者?
  在回复大蛇丸的话前,甚尔在一瞬间内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堪称尸骨无存的春野建一,他想到了成功从战场上回来,却因此旧伤复发而离世的宇智波音叶。
  对,宇智波音叶已经死了,在半年前。
  或许是因为前世的缘故,甚尔从不喊他们妈妈或者爸爸。
  而现在,仅有的、有可能让甚尔喊出那个称呼的那俩个人并没有等到他们所爱着的小孩彻底敞开心扉的那天。
  “……纲手、”
  有那么一瞬间,甚尔想问大蛇丸——春野建一是怎么死?
  他还想问,第二次忍界大战不是结束了吗?
  但很快,都不用他人说什么,甚尔自己说服了自己:
  他的前一个问题没有意义,毕竟人死了就是死了,也只是死了。
  而他的后一个问题更是堪称愚蠢,第二次忍界大战是结束了,可战争不会消失。
  更何况大蛇丸不是说了吗,“战争从来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没有悲伤,也不是在高兴。
  带着些自己也理不清的情绪,像隔着层毛玻璃看这个世界,甚尔想到了便顺口说道:
  “半年前我生日宴会上,纲手说要介绍我们认识,在她的订婚礼上。”
  “……”
  “啊,她和断的订婚仪式吗?”
  沉默了两秒,大蛇丸又有些阴沉的“呵呵”笑了起来,说道:
  “那真是可惜,没有那个机会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甚尔君你在更美好的场合认识,但断的葬礼也在明天。”
  “准确来说那是所有在这些年战争中离去之人的葬礼。”
  说到这,大蛇丸顿了一下,然后他接着道:
  “绳树、纲手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子,他的葬礼也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