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管事告知,王氏带走了所有钱财。
“她拿那么多钱做什么?”
叶正卿狐疑。
他最近忙着应付李家夫妇,还得琢磨和叶桢划清界限的事,实在顾不上关注王氏。
“夫人说,想多捐些香火,好请菩萨保佑叶家,保佑老爷。”
王氏的私产,叶正卿大致也是了解的,王氏先前去庙里拜佛,可没那么大度。
他不由生了疑,亲自去了王氏的房间。
用来装珠宝首饰的匣子空了,博古架上的古董字画不见了。
又打开柜子箱笼翻了翻,稍微值钱的东西全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
管事嬷嬷茫然,“夫人说老爷最近四处奔波,很是辛苦。
她想为您分担,便让老奴将值钱的都拿去当了,折现成银票,好给老爷打点用。”
“银票呢?”
叶正卿眉心突突跳着,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管事嬷嬷更茫然了,“夫人说会派人给您送去。”
送个屁!
叶正卿心里爆了句粗口。
他昨晚就在府上,王氏压根没找过她。
想到什么,他忙叫来账房管事,得知王氏还将公账上仅有的五千两也拿走了。
叶正卿彻底不淡定了,“快,将她给我追回来。”
王氏带走那么多钱财,绝不可能是捐给寺庙,除非她疯了。
但他和叶晚棠一样,不觉得王氏会弃了叶家夫人的身份,携财离京,便又让人去王氏名下的铺子问了问。
得知铺子昨日便转卖了,叶正卿还是难以置信,“她这是鬼迷了心窍吗?到底想做什么?”
王氏娘家可是寻常人家,她想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这样放弃了?
就算叶晚棠再无翻身可能,他好歹也官至五品,总比白身强。
但眼下情况来看,人的确是跑了。
“夫人最近可有接触什么人?”
总不会是被男人花言巧语哄骗,放着官夫人不做,跟着人私奔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叶正卿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去寺庙找人。
却在城门看到有人施粥,粥棚上写着大大的叶字。
京城为官又姓叶的,只有他和将军府,叶晚棠被禁足,钱财又失窃,自不可能再施粥。
让人问了问,果然是王氏所为。
去问话的下人道,“这粥棚是以您的名义搭的,夫人这是为您攒名声呢。”
叶正卿神情好看了许多,他就说王氏怎舍得离开他,原来真是拿了钱财替他奔波。
那去庙里当也是真的,为人妻者就该如此,就是费钱了些。
想到府中眼下情况,他还是决定去庙里把把关,省得王氏过于大手大脚。
认定王氏不是逃离,心里就没那么着急了。
“马车稳着些,我眯会,到了再唤我。”
虽吃了那道士的药丸,精神气好了许多,面对苏氏时表现也更强了,但李承海索求越来越多。
叶正卿身心疲倦,很快在车上睡去了。
睡梦中,耳边响起尖锐的声音,“老爷,不好了,夫人……夫人她寻短见了……”
第207章 猜真相
叶正卿被惊醒时,马车已到了灵光寺的山脚下。
车夫正欲叫醒他,就见叶家的下人神情仓皇地往下跑,车夫好奇,叫住下人一问。
才知是王氏在灵光寺的后山,跳河了!
庙里的和尚们和香客们正在帮忙打捞尸体,主持让叶家下人回城报信。
王氏寻死,比王氏离京,更叫他难以相信。
叶正卿只当自己是没睡醒,闭了闭眼,再睁开,下人惊慌失措的脸还在眼前。
他一屁股跌坐回马车。
这怎么可能呢?
王氏那样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会自寻短见?
她死了,那些钱财呢?
很快,庙里其余的香客给了他答案。
“我见她跪在佛前哭诉,说为了夫婿和孩子奉献半生,结果丈夫冷落她,还背着她养了外室,生了两个外室子,最大的那个都十六岁了。”
一女香客道,“而自己的儿子,早早被丈夫送去从军,战死沙场,如今她孤苦一人,活着无望,当时我只觉她实在可怜,哭得那般绝望,
可后头她忏悔说抢了别人的女儿来养,又没善待,我便不同情她了。”
“对,我也听到了,说是抢来的孩子才几个月就被她丢去庄上,至今不知自己身世,任其自生自灭,实在恶毒。”
一眉目慈善的老夫人接话,“阿弥陀佛,她能来佛前忏悔,可见她是有了悔过之心。”
“我不觉得她是悔过,她可能是被男人养外室的事刺激疯了。”
一中年男子道,“我见她在元宝炉里烧的是银票呢。
哪有脑子清醒的人,会把活人用的银票烧给佛祖。
那银票厚厚一沓,只怕是把所有家当都烧了,这是存了死志,要报复她家男人啊。”
……
众人在河边围着叶正卿叽叽喳喳,叶正卿大脑嗡嗡作响,王氏竟发现他养外室的事,还把所有钱财都烧了。
他原想着等自己官途顺利了,再设法将两个孩子接进府,记在王氏名下。
如此,两个孩子便是叶家嫡子,于将来走仕途有利,可现在王氏一闹,孩子的身份再也遮瞒不住了。
甚至还有可能背上逼死嫡母的名声。
这王氏当真歹毒,平白毁他两个儿子前程。
可又觉得王氏那样的人,当真会死吗?
毕竟这么多人下水打捞,都没找到尸体。
刚这样想,就听到一女子喊道,“说到银票,我想起来了,那人去后山前,往功德箱里塞了厚厚一叠,该不会也是银票吧?”
另一人反驳,“我也看到了,但应不是银票,我瞧着纸张里头晕了红呢。”
“红色?银票的章印可不会晕染啊?”
“会不会是血书啊?”
主持闻言,忙让人去打开功德箱。
果然是一封血书。
血书内容与香客们说的差不多,大部分都是控诉叶正卿对不起她。
又说闯鬼门关两回,生下一双儿女,最终却无一人可伴她余生,甚至还要逼她上绝路。
最后是寥寥几笔是同叶桢道歉,请叶桢原谅她。
血书是王氏放进功德箱的,某种程度上算是寺庙的东西,担心里头还有别的内情,主持当众看了内容,才给了叶正卿。
这过程中就免不了被其余人看到。
不知是谁起了头,“这叶夫人说对不起昭宁郡主,昭宁郡主也的确是几个月就被送去庄子。
说明叶夫人当年抢来的孩子,就是昭宁郡主,那叶夫人自己的孩子呢?”
众人纷纷好奇。
有门第比叶家高的夫人,直接问叶正卿,“是啊,叶大人,你们自己的孩子呢?为何要抢别人的孩子?”
“王氏拢共就生了两个,她信中却说自己的孩子要逼她上绝路。”
有人化作推理大师,“王氏已战死,那逼她的就是她的亲生女儿,说明她自己的女儿还活着。”
“既活着为何不养在身边?还有昭宁郡主的亲生父母是谁啊?”
“两家是不是有仇啊,否则抢了别人的孩子,为何又磋磨人家。”
一时间,所有质问在叶正卿头顶炸开。
他拿着信的手都在抖。
不知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心里又忍不住在想道士的话。
此时承认叶桢不是自己的孩子,倒不失一个机会,届时,可将抢孩子的过错全推到王氏身上。
可王氏留书自杀实在蹊跷,以他对王氏的了解,就算她真的被刺激疯了,也不可能和叶桢道歉。
加之那日遇上的道士,他担心着里头有什么阴谋。
正迟疑间,扮作寻常百姓的挽星幽幽道,“或许是他们眼馋别人富贵,将自己的孩子换到了富贵人家,担心对方察觉,这才把昭宁郡主远远送走吧。”
“我觉得你这说法很有可能啊。”
同样易容的邢泽忙附和,“听说当年叶将军刚生产就去打仗了,将孩子留给了兄嫂照顾。
他们会不会是贪图将军府的富贵,将两个孩子换了啊。”
挽星认真点头,“被你这样说,我越发觉得是这样理。”
其余香客纷纷认同。
“先前侯府办宴,我可是亲眼看见那王氏护着叶晚棠,陷害昭宁郡主啊。”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啊,这世间怎么会有亲娘不顾自己的孩子,反而维护别人的孩子。”
……
一句句被猜中的真相,让叶正卿再也顾不得多想,扑通一声就在河边跪下。
嚎哭出声,“夫人,夫人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当年你生云横坏了身子,再难有身孕,父亲对你不满,想让我纳妾为叶家开枝散叶。
你以死相逼不肯妾室进门,夫妻一场我不忍你伤心,便让你假装有孕暂且瞒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