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通幽谷还有一个阵法,让阿飘指路刚好省事。
幽蓝磷火一簇一簇飘起,引出一条出路。
朝浮云瞧见土里插的加大加粗版高香,一时无言。
他进来时,全凭实力闯入。
而小师弟直接选择与当地鬼打交道指路。
出入平安又省事。
他好像,又跟着小师弟学下一招。
朝浮云默默记下。
大狼第一次出鬼界,撒欢地往前跑。
幽蓝火簇轻轻晃动。
直到一束阳光穿透迷雾,洒落进来。
突然的光线有些刺眼,叶行舟抬手挡在眼前,遮住光线。
是久违的温暖活气。
叶行舟眯着眼睛,透过指缝,前方一抹鲜红衣角闯入视线。
“小师弟!”
叶行舟一激动瞬间放下手,被阳光一刺,他眯着眼睛摸索着朝那抹身影跑去。
暮流水侧眸询问,“还有一个小师弟?”
朝浮云摇头,“外门弟子孟枳。”
暮流水有几分惊讶,“他们俩能玩一块?”
“嗯。”
朝浮云拿出颗聚灵丹,“先聚灵力,待会飞舟来便回宗。”
“好。”暮流水吃下聚灵丹。
叶行舟刚跑近孟枳身边,就喜提一脑瓜蹦。
“这么多日不见,你不想师兄我吗?”叶行舟捂着脑瓜,“干嘛一来就给我脑瓜蹦。”
“别给我装傻。”孟枳抓起一缕发丝,在叶行舟眼前晃,“我头发好玩吗。”
哈,难怪一人,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这不寻思着给你换个新发型。”叶行舟回答得那叫一个底气不足。
麻花辫久了,发丝还有些弯曲。
孟枳额前一缕碎发有些炸毛,往上翘起,跟呆毛似的。
叶行舟眨眨眼,抬起手来,指尖勾住那缕发丝顺毛。
“小师弟,话说你为什么不用术法掐诀恢复啊?”
明明一个术法就能恢复的事,孟枳偏生留着发型。
这不是喜欢麻花辫是什么。
等改天他偷摸着再给孟枳编个麻花辫。
白皙的指节在眼前晃动,指盖透着一层淡粉,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孟枳拍开叶行舟的手,扭过头去。
“别动手动脚的。”
“好吧。”叶行舟手一收。
发尖的触感消失,孟枳转回头看着叶行舟。
以往他说别动手动脚,叶行舟都会厚着脸皮勾他肩膀。
这次不一样,叶行舟说收手就收手了。
叶行舟正吹口哨逗狗,“大狼,快回来,待会跟不上,我可不管你了。”
瞧吧,去趟鬼界都能招只狗回来。
还大郎大郎唤。
孟枳忽然用肩撞了叶行舟一下。
“小师弟,怎么了?”叶行舟侧眸。
孟枳正板着脸,听见叶行舟问他,他也只冷冷开口。
“我能怎么了,我好得很,你不去陪你的大郎玩,问我作甚?”
叶行舟动作一顿。
大狼有眼力劲地蹭到孟枳脚边。
离开鬼界它就是一只受欢迎的狼,谁看了它不叫声。
大狼来玩啊。
人类都是为它争风吃醋的存在。
还好它雨露均沾,每个修士轮着给摸。
唉,有时候太受欢迎也是一种烦恼。
大狼肚皮一摊,孟枳杀来一个眼神,它老老实实起来往暮流水身后跑去。
这个修士除外。
第156章 你对谁都这么轻浮吗
孟枳一说这话,准生气了。
叶行舟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孟枳生气的点。
说不对,准挨打的。
等会,孟枳该不会把大狼听成大郎了吧。
“小师弟,大狼本体是只狼,体型很大,所以我才管它叫大狼的。”
孟枳不应声。
那生气的点就不是这个。
等会,以往小师弟说别动手动脚,都是象征性说说,方才他却收手了。
怪他,怪他分神逗狗。
叶行舟勾住孟枳的肩,“小师弟,话说你昏迷多久了?”
鬼界一直天黑,他一时还真分辨不出时间来。
孟枳冷哼一声,“半个月。”
“半个月,难怪我感觉小师弟你又长高了。”叶行舟抬手比了比个子,“你比我高一寸左右,再高些师兄以后勾你肩都得踮着脚了。”
“鞋底绑俩砖头。”孟枳不客气道,“你个矮就别怪别人高。”
这小嘴还是硬硬扎人,对味了。
“爪子伸出来。”孟枳生硬道。
叶行舟伸出手,孟枳又道,“另一只。”
瞧见左手手背恢复如初,孟枳收回目光。
“小师弟,伤早就好了。”叶行舟转了转手腕,“小师弟,那日你抓着我骨头,甩都甩不开。算起来咱们也是情浓于骨的交情了。”
孟枳垂眸,生硬问,“痛吗?”
叶行舟:“什么?”
孟枳:“抓你骨头的时候。”
小师弟还会关心他啊。
关心他还别扭不好意思开口。
叶行舟眉眼弯弯,“小师弟,你耳朵凑过来些,我和你说。”
孟枳没有动作,“你又憋了什么?”
叶行舟:“你就贴过来些,信我一回小师弟。”
孟枳微倾身,侧耳贴过来,叶行舟趁机抬手揉了一下他脑袋,那根呆毛又翘起来了。
“叶行舟,你摸我头作甚。”孟枳语气羞恼,不自在地错开目光。
叶行舟一笑,“小师弟,就当你扣我骨头的补偿了。”
“……”
孟枳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就这么走了一会,叶行舟步子慢下来。
余光中,叶行舟眼底是一片乌青,他眼里红血丝很明显,近来并未休息好。
太阳暖着,此刻他止不住打哈欠。
“飞舟怎还不来。”
叶行舟又打了个哈欠,焉焉靠着孟枳走。
他还等着上飞舟补觉呢。
“真是懒死你了。”
孟枳拍开他勾肩膀的手,微微弯腰。
“作甚?小师弟你要背我啊。”
孟枳白了叶行舟一眼,“三秒。”
“这就来。”叶行舟趴他背上。
懂得感恩的师弟就是好师弟。
孟枳昏迷那会他背小师弟,这会换小师弟回报他。
合理利用师弟,日子过得就是舒服。
叶行舟双手搭孟枳肩膀上,嘿嘿笑了两声,“小师弟,咱这样像不像八戒背媳妇。”
“……闭嘴。”
八戒是谁不知道。
孟枳只听见了后两字。
叶行舟真是轻浮。
孟枳拧了一把叶行舟腿肉,叶行舟鬼叫一声老实了。
他手勾住孟枳脖子,下巴搭在肩头,瞧见孟枳泛红的耳垂,叶行舟睁大了眼。
“小师弟,你拧我肉,我还不红温,你就红温了?”
这也太碰瓷了吧!
叶行舟当即跟年猪似的,狂蹬几下腿,从孟枳背上下来。
他可不敢再要孟枳背了。
这要再背一会,他不得被孟枳狂掐百八十下。
背上重量霎时变轻,再一听叶行舟这话,孟枳如鲠在喉。
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最后,他瞪了叶行舟一眼。
“叶行舟,你真是头年猪。”
是就是吧,省了被掐肉的命运。
叶行舟完全没了瞌睡,也不勾肩搭背老老实实走起路出谷。
见叶行舟半天没理会到他的意思,孟枳气得又给了叶行舟一肘。
“你对谁都这么轻浮吗?”
“?”叶行舟满眼迷茫,“我轻浮啥了,我啥时候轻浮了?”
叶行舟完全没意识到他什么时候轻浮了。
孟枳一梗,“你认为方才的话不轻浮?”
“哪句?”叶行舟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孟枳憋了半晌,直到飞舟落地,一直走在后面的朝浮云暮流水乘上飞舟都没说出来。
这要他如何开口。
孟枳只得强行咽下。
“大师兄,三师兄的脊骨就交给你了,我补个觉去。”
“可。”朝浮云收起草柱。
“小师弟,你要睡觉不?”叶行舟问了句。
“自己睡去。”孟枳现在一点都不想和叶行舟搭话。
“那好吧。”
叶行舟打了个哈欠,转身打开船舱门,径直走到床边,往床上一躺就开睡。
孟枳抿了抿唇。
叶行舟这家伙。
那样轻浮调戏的话张口就能说出来。
说完还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真是气人。
犟起来还比年猪都难按住。
孟枳看着熟睡的人,生疏又笨拙地把叶行舟头发编成根麻花辫后才满意站起,他轻掩房门转身走到另一间屋内休息。
暮流水神识感应到两人间幼稚的氛围,一时不知作何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