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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
  好一个拜师礼。
  一给起来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给就给,不给就不给。
  给一个打不开的储物袋是怎么回事?
  叶行舟再度恢复死鱼眼,把储物袋交给左春回。
  “打开。”
  左春回却轻轻摇头。
  “这个储物袋,我也没办法。”
  “不过。”左春回话音一转,“我知道你有办法能打开。”
  “?”
  就不能说人话么。
  叶行舟心里骂骂咧咧。
  “卖关子算什么,不会直说啊。”水玉君这会成了叶行舟的嘴替。
  谁说这话搭子不好了,这话搭子明明好极了!
  叶行舟偷摸竖起大拇指。
  水玉君瞧见,立刻昂起头颅。
  “你储物袋里,可是装着个活物。”左春回点了这么一句。
  叶行舟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活物?
  他储物袋能有什么活物?
  木偶算活物吗?
  这还是先前百戏给的。
  叶行舟迟疑取出忘在犄角旮旯的小木偶。
  这一看,叶行舟就发现了更加离奇的一幕。
  先前还没有五官的木偶,此时长出了五官。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呆呆萌萌,活动灵活了不少。
  这会取出来,正抱着叶行舟食指撒娇。
  难不成,这就是百戏说的机缘吗。
  养出五官后,会有一份机缘。
  这机缘居然是解开风无涧给的拜师礼?
  小木偶在叶行舟的手心跳跃一下,落在储物袋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
  原本封上的袋口,小木偶哼哧一下,轻轻松松钻了进去。
  同时,叶行舟感受到丹田处的傀儡悬丝震了一下。
  叶行舟眨眨眼。
  倒也不是这么气了。
  但,该问还是要问的。
  “左长老,仙尊为何不见我?”
  第302章 而我,也无法出口
  左春回:“他长得丑,不好意思见你。”
  叶行舟:“?”
  不是?
  他以为至少得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都能接受借口了。
  结果,左春回就这么水灵灵来了句。
  他长得丑,不好意思见面?
  有没有搞错啊喂!
  叶行舟木着脸,“左长老,我怀疑你在拿我当傻子。”
  左春回一笑,“你发现了。”
  叶行舟惊愕,“不是,你真拿我当傻子糊弄?”
  左春回指尖绕着发丝,懒懒散散玩弄。
  “我可没说。”
  叶行舟:“……”不是哥们。
  百年不见,还是这么欠扁。
  跟谁学的。
  这欠扁度同叶行舟一模一样。
  凭着这张嘴,老登年轻时候肯定没少被人揍。
  叶行舟心里继续骂骂咧咧。
  左春回又轻轻敲了一下叶行舟脑袋。
  “发现了吗?”
  “什么?”
  左春回摇了摇玉骨扇。
  叶行舟霎时抬眸,伸手去储物袋里摸索。
  左春回先前给的玉骨扇,叶行舟放置在储物袋里的玉骨扇不见了。
  此时,完好无损出现在左春回手中。
  “它本来就是你的。”叶行舟收回手,没什么波动。
  还以为说啥呢,原来是玉骨扇。
  两人说话跟打哑谜似的,水玉君左看看右看看,急得挠头。
  “吴仁,你们在说什么啊?”
  不要啊,不要把他落下。
  他真听不懂。
  “没什么。”叶行舟顺手掏出一串糖葫芦,“吃去吧。”
  水玉君眼一亮立刻接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叶行舟并没有正面回答。
  “你还没有回答我。”水玉君理智强行回归。
  叶行舟:“就这一串,我只给你。”
  水玉君强行回归的理智被这话一激,诶你说怎么着。
  人不聪明啦!
  满心满眼糖葫芦,满心满眼都是一句话。
  就一串糖葫芦,吴仁只给他诶!
  谁有糖葫芦啊。
  原来是他。
  水玉君嘴角疯狂上扬。
  就一串糖葫芦,注意力全被转移了。
  怪不得人说小孩好哄呢。
  叶行舟收回落在水玉君身上的目光,就见左春回正饶有兴致盯着他瞧。
  “左长老,你也想吃?”
  您老牙口不好,想吃也不给。
  “我倒是想,不过。”左春回轻笑一声。
  “不过你好像不乐意给我吃。”
  叶行舟礼貌一笑,“不是不乐意,是实在没有啊。”
  想吃,吃玄长老的屁去吧。
  别说,人的两面性在叶行舟面对左春回时展示得淋漓尽致。
  左春回指尖叩了一下玉骨扇,声调懒洋洋的。
  “你不好奇,它是什么制成的吗?”
  叶行舟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玉,骨头了。”
  玉骨扇,玉骨扇,名字都带着答案了。
  左春回轻摇头,“无玉,仅骨。”
  叶行舟瞧着玉骨扇,“谁的骨头如玉剔透?”
  “谁知道呢。”
  对于他的问题,左春回只是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和谜语人聊天就是费劲。
  等着木偶打开储物袋的间隙,叶行舟百无聊赖。
  左春回此时再度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一事?”
  叶行舟也学他,懒洋洋的,“左长老,请直言。”
  左春回道,“玉骨扇现在到了我手里。”
  “若我不再予你,回去的你可还有这把扇子。”
  左春回的意思是。
  百年前的左春回把玉骨扇取走不给叶行舟。
  叶行舟回到百年后,身上可还有这把玉骨扇?
  叶行舟皱眉,“可你还是把玉骨扇给了我。”
  明明是他经历过的事,玉骨扇也是左春回交与的。
  为何,左春回现在会这般问?
  左春回望着叶行舟的眼睛,眼里依旧是如沐春风扫疲倦的浅笑。
  “你确定吗?”
  “你确定,你还给了我,后世我还会给你吗?”
  “确定,怎么不……”叶行舟忽一怔,“不确定。”
  叶行舟猛的反应过来,他不确定。
  他经历过后世左春回给扇子的节段,自然而然也将其带入了以后会发生的事。
  实则不然。
  百年。
  流逝的不止是时间。
  还有外物的发展。
  植被经历四季,从荣到枯,又从枯到荣。
  新建的屋舍,也会在阴晴雨雪中,留下时间的刻度。
  而人,往外看是生老病死。
  往内,则是浩瀚宇宙。
  千人千面,千人千性。
  往往心思,才是多变的。
  内里并无精准定向,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塑造人,塑造人性。
  时间的流逝,只是塑造心性的过程。
  或许幼时心性良善的稚童,却在成人之后,成了官场污吏。
  你所确定不会改变的,并不会按照原先轨迹走。
  因为心思,是最难判断的。
  你看着无辜的稚童,实则是隐藏的恶魔。
  叶行舟隐隐悟出了什么,却还差点火候。
  要从人入手。
  可是他要从谁入手?
  这个定义,太广泛了。
  左春回指尖有节律的敲击着玉骨扇。
  “你回到了过去,不代表你能改变过去。”
  “你想要改变的因,往往是已经插手过的果。”
  “有太多事,是无能为力的。”
  “想要回去,那便只能成旁观者。”
  旁观一切的发生。
  就像,旁观孟家从兴到衰。
  而插手的因果,在水惑族上便是最好的体现。
  后世的水惑族一百三十口人,便是叶行舟已经插手过的果。
  左春回已经挑明了。
  孟家的事,就算叶行舟反反复复插手。
  孟谦寒还是会出现,还是会被捡回去,还是会按照命运既定的轨道而行。
  这便是,已经插手后的无能为力。
  敲击声不知何时停了。
  左春回望着叶行舟的眼睛,话语之中含着深层警醒。
  “你看到良善纯粹的,并非如你所见那般。”
  “插手,会给你带来无法逆转的伤害。”
  叶行舟沉默半晌。
  左春回话里指的插手,叶行舟直觉并不是指孟家一事。
  左春回,在指其它。
  叶行舟沉眸。
  “左长老,你提醒我时,就已经在插手想要改变我的某种想法。”
  “你想改变什么?”
  如果现在,他直面问出左春回想要改变什么,他再按照左春回想要改变的足迹走。
  那不可改变的原先轨迹,不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