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种play我也是知道……
③?
酒气里掺杂了些诡異的薄荷气息, 季江嶼以为自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
几乎只有半秒，他还站在原地，刚才天地旋转没有一丝痕迹——除了身体出现淡淡的眩晕感。
他呆滞了一瞬间, 先是疑惑，为什么心里覺得自己会摔倒？
几秒钟后，“摔倒”的想法被抹掉, 他疑惑眩晕感从何而来。
因为今晚喝了酒吗？可是并没有喝多少, 回来时甚至没有任何異样。
季江嶼的眼神有些茫然, 视线聚焦，只覺得这就上头劲够慢的。
酒后的混亂清晰起来，看到裴逐舟的臉。
小助理的瞳孔也呆滞了几秒，对视之时，明亮的灯光在漆黑中晃动。
系統强制剧情倒退, 几乎快出残影，裴逐舟回到后腰靠住洗手池时。
“呕……”
他本来就喝多了酒, 好不容易把恶心感吐出去，现在被残影拉扯，跟坐完过山车似的, 头重脚轻，扭头就蹲马桶前又吐了。
“能不能，打个预告！”裴少感覺自己有点死了。
系統根本没时间搭话，飞快扛数据块, 不让剧情崩塌。
陌生的怪异感覺被呕吐冲散，季江嶼看他脖颈鼓起筋, 吐得比上一轮还厉害。
二十分钟后，私人醫生到达霸总的家里。
凌晨的夜，被从床铺里拉过来的醫生, 神色严肃的冷面总裁，很符合这本书的调性了。
但醫生并没有说出无大碍的话，看着查血单皱眉：“大量的酒精和糖里含有少量血液。年轻人，还是注意身体，自己配酒要适当适量。”
裴逐舟：“……”
嘴巴里还有股黏黏腻腻的感觉，而且剧情倒退给身体加负荷，他体内的酒精浓度水平上升下降，恶心得慌。
醫生查体下来，发现状态确实不行，醒酒汤藥完全不能缓解，怕自己走了之后酒精中毒。
他开医嘱：“还是输一下液。”
裴逐舟一听，先诧异再冷笑：“别开玩笑了，就这还要输液？”
医生的态度很强硬：“你喝得太多太杂，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也没下降，得干预一下。”
他就像是许久没吃好東西的小孩，胡吃海塞直接积食。
但裴少爷以前喝的酒才哪到哪？一杯下去懵掉的都有过，这点酒……
[小助理从来没喝这么多过，]007提醒，[你掺那些饮料，比红的白的一起喝还严重。]
裴逐舟：“……”
“不至于吧？”他依旧拒绝，“我感觉现在挺好的，睡一觉就会没事。”
他偏偏倒倒地往房间里躲，嘟囔：“我身强体壮的，代谢能力一流，不需要！这么晚了，快睡觉吧。”
他红着臉，抗拒之下推搡着医生和护士：“你们好烦呐，这么晚还这么折腾，是我喝醉了还是你们喝多了？”
医生好言相劝：“输一瓶液就好了，顶多半小时。”
“半小时？”裴逐舟瞪大了眼睛，“我要半小时之后才能睡觉？拜托，我好困好累，别虐待我了。”
医生确定他不清醒，说：“可以邊输液邊睡。”
“睡不着一点，”裴逐舟捂腦袋：“说了你们也不懂，别围着我了，好恶心，想吐……”
他把在場所有人整得满头大汗，医生只好求助季江嶼：“季总……”
季总吸了口气，进人堆里按住裴逐舟：“有闹的时间，液都输完了。”
不愧是效率老板，裴逐舟为数不多的商圈思维冒了冒，伸出食指点点笑起来：“有道理，那快点吧。”
医生和护士趕緊抓緊时间配藥。
季江屿领他去床邊坐着，医生跟哄小孩似的：“对，躺床上输，方便睡。”
这一套好像特别受用，裴少在文字堆砌的虚假世界里尝到小时候被哄的熟悉感，酒精腦子此时只能捕捉想听的，听话起来。
但他也没有顺着意图有反应，只是笑呵呵的。
医生尴尬地等了会，对季江屿递眼神。
“我觉得要温和点……”医生提醒。
刻意的柔和，季江屿不太能做出来，但在医生的提点下，压低声音让裴逐舟伸手。
小助理纳闷起来，反问：“伸手干嘛？”
季江屿：“输液，从手背输。”
一听到“输液”，酒精腦的记忆亂掉断掉接不起来，无法理解：“我没生病啊，输什么？”
更不清醒了，医生在心里直叫救命。
裴逐舟的脸色也沉了下去，抓过他的手：“你喝多了，再不输等着酒精中毒？”
“老子喝遍八百里没中毒过！”裴逐舟一万个不服气，“是输正经液吗？别给我输其他的！”
这时候，他猛地想起歹毒的剧情，又想起医生说的“方便睡”，挣扎：“别！碰！我！”
说着不在床上坐，跟床上有妖怪似的。
季江屿：“……”
007吭哧吭哧地把数据砖搬完，擦着汗水看着眼前的酒疯子，数据跑得乱糟糟，短暂地卡了一下。
喝醉酒的裴逐舟怎么是敬业挂的？
它有点感动了。
[裴逐舟，藥没有问题，]007试图把裴逐舟的意识拉回来，[托你的福，剧情的下限已经被拉高了。]
黄文有下限？
裴逐舟嘟囔着目前的烂情况，伸手去挥治疗车上的東西：“这药是不是缓解酒精中毒的我能不知道？不让我发情都是好事！”
治疗车上的药液撒了一地，針劑也是。
他左脚一袋药，右脚一个治疗盘，指责：“就等着把我放倒是吧？你们穿的白大褂是正规的吗？这种play我也是知道的！”
他嘴里说了一大堆，把医生都听愣了，很快，他们的眼神变得谴责，对季江屿说：“季总，还是不要让他压力这么大。”
季江屿：“……”
小助理越来越来劲，把針和药霍霍完，瞄上季总家里的东西，什么床单被套，桌椅板凳都是不怀好意的东西。
酒精浓度巅峰，他连系統的分析都听不见了。
在这里失去意识就完了，裴逐舟一旦笃定这个局面，看季江屿都是蛇蝎。
他一通砸完，盯住季江屿：“你也是！”
医生和护士趕緊站远点。
裴逐舟迈步抓人，裴逐舟脚下漂浮，但是躲闪练得很好，反手按住霸总后背：“还想压住我？没门！”
医生和护士的眼神变得探究，又变得耐人寻味。
一直以来，季江屿对谁都是压制状态，他们趕来，床伴哭哭啼啼，床伴虚弱无力，都有，裴逐舟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季江屿的面子也挂不住，关键是什么叫“还想压”？我压过吗！想着，他咬咬牙，反手去圈裴逐舟。
少爷浑身牛劲，卡住季江屿的脖子往地上掼，霸总的头发都扯乱了，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两人在地上互相摁，医生赶紧上前制止：“别打别打！”
裴逐舟抱着季江屿的腦袋，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别碰我！不要靠近我！”
医生的拉扯只能换来更重力气的绞缠。
場面简直乱到无法收场，季江屿的脑袋都被抱红了，撑着地面半跪着，喊：“裴逐舟！你再发疯！”
医生和护士在他脑袋上“走来走去”，劝着喊着，他听到模糊的叹气：“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啊？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要不还是打一针镇定劑？我算算剂量……”
季江屿不知道能不能把裴逐舟镇定了，小助理那个狗屁外部压力致自杀倾向一定是狗屁！自己才是有点要死了……
*
裴逐舟在一身疼痛中醒来。
身上疼、脑子疼……最疼的地方，是肘弯。
他看到一大片淤血，被一块棉布压着。
余光里有东西，他一看，季江屿背朝着他，还沉沉睡着。
“……”
两人的衣服满是褶皱，除了扣子外，一切还好，但床下就不行了，全是狼藉。
空气中还有股浓烈的药味。
意识回笼，昨晚酒疯的全过程进入脑子，他看到季江屿脖子上的抓痕，是他按着抱着留下来的。
裴逐舟在床边站住，无法行动。
他有点恼火了，问系统：“统，开机了吗？”
007倒是悠闲：“结算发短信了。”
裴少：“……”
昨天添加了什么剧情？他不愿再细想，积分也是粗略地看了两眼，合上眼睛。
仅仅用了半秒钟，他决定走出房间，打算装傻。
几乎是裴逐舟走出房间的同时，季江屿猛地睁开眼睛，他的臉上毫无睡意，甚至有一夜未合眼的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