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一紧张，就容易忘记东西。
比如经过公交车站没有踩刹车。
考试不及格的播报响起时，江瑶浪一头雾水，他问副驾驶的安全员：“为什么就考试结束了啊？我好像没有操作失误吧……”
“公交车站要点刹啊。”安全员伸手指向后方，告诉江瑶浪大致位置。
“啊，”江瑶浪一脸懊悔，“对哦，完全忘记了。”
这个安全员性格不错，好心提醒江瑶浪：“第二把注意点，除了公交站，还有个学校区域也要记得踩。”
“好的好的。”江瑶浪边点头边道谢，“谢谢啊。”
因为第一把的致命失误，所以江瑶浪在开第二把的时候分外小心。
可惜，人一谨慎，就容易畏手畏脚。
稳妥起见，刘叔曾带着江瑶浪来到考场进行模拟，那时候天刚亮，考试路段也空，江瑶浪练习得很顺利，几乎没出差错，这也是他的信心来源之一。
因此江瑶浪几乎是复刻着练习时的操作，什么时候加油、什么时候刹车、什么时候换挡、方向盘转动的幅度，他都一一按照着记忆中的动作进行。
可开车最忌讳的就是死板。
所以，当从未在练习与第一把考试中出现过的障碍物突兀地横在车道中时，江瑶浪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脑子一片空白的他下意识地猛打方向变更车道。
全然忘了应先观察后视镜、拨动转向灯，更忘了已经驶入实线路段，他的行为直接快速地让身下的车轮，重重地碾过了实线。
*
没过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难免失落。
江瑶浪面无表情地走出考场，望望很快上来抱住了他。
“天使，你想吃点什么吗？”望望摸摸他的头。
“想吃炸鸡。”江瑶浪说。
“那我们去山姆？”
“唔，带你吃一家我大学时很爱吃的吧。”江瑶浪突然怀念起强叔的手艺，他说，“走吧，出发！”
上车后，江瑶浪用自己的手机导航，考场离阿强炸鸡有点远，路上又有点堵，他们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抵达。
然而，阿强炸鸡现在还未营业。
江瑶浪“啊”了一声，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就忘了这点。”
“那我们先去吃点别的东西，然后再回来在这里等？”望望给出建议。
“嗯。”江瑶浪点点头，“也只能这样啦，六点左右才营业呢。”
他看了眼时间，对望望说：“我们起码得等三个小时。”
“没关系啦。”望望毫不在意，“正好我也没吃过嘛，就让我试试，让天使赞不绝口的炸鸡/吧？”
“行，那我们先吃点别的。”
这一片江瑶浪很熟悉，他带着望望左拐右转，走进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店。
小店环境一般，望望拿出纸巾，擦干净了桌面与两人的座椅。
“坐吧，天使。”
他们面对面坐着，江瑶浪熟悉望望的口味，无需过问他的意见，很快便点好了菜，等菜时，他走到角落的冰柜，拿出两瓶玻璃瓶装的北冰洋。
回到座位后，江瑶浪抽出一根筷子，用筷子头抵住瓶盖，往桌上一敲，利落地开了瓶。
“喝吧。”江瑶浪把北冰洋推给他，随后两人默契地举起汽水瓶碰了碰。
“嗯……”江瑶浪想了想，“就当是庆祝我第一次考科目三没有挂在灯光？”
“毕竟踩了好多脚油门呢，也不算亏了考试费吧？”
“当然啦。”望望说，“多踩一脚油门都是赚的。”
江瑶浪仰头喝了一口汽水，咽下后说：“就你爱捧场，什么话都接。”
“怎么就不试着否定我一下呢。”
“为什么要否定呢？”望望微笑着说，“我的想法就是想顺着你的话题聊，这不算是捧场。”
“所以你老是被我欺负啊。”
“天使，我心甘情愿被你欺负。”
江瑶浪哼笑：“都被我欺负成这样了，还乐呵呵的。”
“和我分了也挺好，网上不是有一句很火的话么，”江瑶浪眯着眼回忆，“离开了才知道外面根本没有雨？”
“可是天使，”望望眼里的光黯下几分，笑意未褪，“我喜欢下雨天。”
“扯谈。”刚炒好的菜带着锅气的炙热，江瑶浪伸手接过，迅速放在桌子上，随后他给望望夹了一筷子菜，“都黑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喜欢下雨天。”
“啊。”望望张开手，看一眼手背又看一眼手心，“黑了很多吗？”
“也有可能是我白了。”江瑶浪含着筷子尖，“不过，你老是往外窜，不黑才不正常吧。”
望望咽下嘴里的菜，说：“天使就晒不黑。”
“我会黑。”江瑶浪说，“只不过你黑得比我快，我白回来的速度比你快，所以你感觉我晒不黑。”
“怎么可能晒不黑啊，我又不是个假人。”江瑶浪控诉他。
“天使比假人还要好看。”望望真情实感地夸他，“天使是上帝的偏爱。”
江瑶浪哼笑，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你的吧。”
炸鸡还在等着他们，所以江瑶浪没有点很多，两人勉强吃了个七分饱，临走前，江瑶浪又开了两瓶汽水，和望望一人拎着一瓶，然后开始漫无目的地瞎逛。
汽水刚从冰柜拿出来，凝结的水珠正顺着瓶身滑落，江瑶浪迎着阳光，举高了汽水瓶，他看着瓶身内琥珀色的饮料，对望望说：“很奇怪，总感觉玻璃瓶装的要好喝许多。”
“科学上来讲，因为玻璃是惰性材料，所以不会与汽水产生化学反应，也因此能更好地保持风味和气泡。”望望接过话题，“但是，我更喜欢另一种说法。”
“玻璃瓶装的北冰洋，承载着天使的开心回忆。”望望说，“所以，天使会觉得这种包装的更好喝。”
“是吧，心理作用。”江瑶浪晃晃汽水瓶，“小清比我更喜欢喝这个汽水，小时候老是闹着我买。”
“但她自己又喝不完，每次我都要替她扫尾。”想起江瑶清，江瑶浪瞬间变得柔软，“以前有一首歌，挺火的，叫《我在人民广场吃炸鸡》，小孩儿什么都听不懂，只记得一句，‘我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然后她闹着我说她也要这么做。”
“我查过，那个人民广场在上海，那时候我也还小，没钱，就带她去家附近的广场吃炸鸡。”
“她当然是不乐意的。”江瑶浪笑，“觉得我敷衍她。”
“望望。”江瑶浪用自己的汽水瓶去撞望望的瓶子，“你猜猜后续呢！”
“不用猜。”望望说出自己的回答，“天使当然是带她去了上海，但应该攒了挺长一段时间的钱？”
“对。”江瑶浪告诉他自己的攒钱方式，“我是走读嘛，所以，我可以帮班上的人代购，虽然不好意思多收，但一天也能有个三五块的收入吧。”
“攒了一学期，再加上各种奖金，爸妈的激励金什么的，我在暑假带她去了上海。”江瑶浪继续说着，“然后我们在人民广场吃炸鸡。”
“其实小孩忘性大，小清很懂事，不去也没什么，我还可以问爸妈要钱，他们肯定给。”江瑶浪喟叹道，“可我就是想靠着自己实现她的愿望啊。”
“我当然要把妹妹宠成公主。”江瑶浪勾勾唇。
望望闷笑：“那小清未来的男朋友一定要非常优秀才行。”
“优秀肯定是要优秀的，但最重要的是人品和三观，不过我会严苛把关就是了。”江瑶浪守住自己的宝物，恶狠狠地说，“谁都别想把我妹骗走。”
“嗯嗯。”望望分外积极，“如果那人欺负了小清又逃到了国外，我替你狠狠揍他，再给他两枪。”
江瑶浪震惊：“这么凶残吗？”
“当然。”望望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那可是小清。”
“好吧！”江瑶浪点点头，“那国内交给我，国外交给你。”
“放心吧，天使。”望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绝对可靠。”
笑逐颜开的江瑶浪明显很满意，大手一挥请望望吃了一席炸鸡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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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会写点望望的想法
第65章
望望这次来中国, 主要是为了工作，他在江瑶浪家住了两晚，第三天一早便来到了机场。
江瑶浪去送的他。
临别前, 他们没有拥抱, 江瑶浪拍拍他的肩，对他说：“望望，其实我也挺喜欢下雨天的。”
“但是吧，生活还是多点晴天好。”江瑶浪笑笑, “我正在慢慢放下你，你也不能落后太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