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绮罗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可还好?”
“她死了,被人活生生打死的。”
秋雁眼中含泪,她知道自己不该怨恨,她只是一个奴婢,主子的喜怒哀乐就是自己的喜怒哀乐。
可是她们春夏秋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原本以为能一起相伴到老,在公主身边做嬷嬷,替公主管着府里的人。
结果公主出嫁不到一年,她们四个死的死,散的散。
冬鹤死了的消息传过来之后,秋雁枯坐了许久。冬鹤是她们四个里年纪最小的,她一直把冬鹤当成妹妹来看。
可是她死了,就那么静静躺在那里。
萧绮罗看着她,将茶杯里的茶水泼了出去,“你不是想要毒杀我,你只是想寻死。”
想以毒害公主的罪名被处死。
这是秋雁给自己想的死法。
秋雁跪在地上看着萧绮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好一会儿,秋雁才捂住脸颊痛哭起来,“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公主,奴婢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直到现在,她依旧整晚整晚的做噩梦,闭上眼睛,都是那些痛苦的回忆。
她本该把所有事情告知给公主后就去死的,可是她又想着,要是找到春夏冬,总该和她们告别的。
直到她亲眼看到了冬鹤的尸首,又被刺激的疯疯癫癫的。
清醒过来后,她拿着簪子刺向自己,却被醒知认为是她情绪不稳定伤害自己,醒知一直寸步不离的看着她,她连寻死都不成。
萧绮罗俯身抱住秋雁,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
秋雁放声痛苦起来,“公主,求您杀了我吧,春夏秋冬要走也该一起走的。”
“谁说她们一定都出事的,会找到她们的。”
若不是母后帮她,即便她清醒过来,也是孤立无援。
崔昉都要挖她的心给他所谓的救命恩人换上,若是没有母后,她的下场又会比春夏秋冬好到哪里呢。
“起来吧。”
秋雁却没有动,她垂着头,“奴婢明知道不能做,却还是做了,不可饶恕!”
“饶不饶恕你,是我说了算,我让你起来。既然你承认,那本宫便要罚你,你可认?”
明明知道不对,她还是做出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再留在公主身边,公主又说不杀她,她已经做好要被逐出府的准备。
“秋雁,既然活着,就要好好的活下去。府里你确实不能再待下去,我会送你去一个地方的。在那里,我希望你能够摆脱如今的困境,做你自己。”
“任凭公主处置。”秋雁低头说道。
“回去等着吧,明日便让人送你过去。”萧绮罗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她有自己的计划,秋雁去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冬鹤死了,还有春桥和夏荷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
只要她们还活着,就一定会把她们找回来的。
提到她们,自然是想起了母后身边的奶嬷嬷。
萧绮罗又从向蓓这里知道了一件事情,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桌子都拍散架了。
“崔昉,他怎么敢如此!”
她恨自己当时只射了他一箭,简直太轻了,便是把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第169章
阮柔儿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地动,她还看到天上坠下许多石头,要不是崔昉还有用,她早就丢下崔昉自己跑了。
等跑到安全的地方,把崔昉腿上的箭拔了下来,他一下子就被痛醒了。
又是雷电又是天降巨石,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况。
动作太大,差点惹得她心疾发作。
崔昉醒过来后,看着她一脸感动的模样,阮柔儿也只能捏着鼻子先认下。
好不容易回到梅花巷,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崔昉的两条腿都伤了,走路的时候,腿上还有血迹渗出来,疼得他脸色都扭曲了,在心爱的姑娘面前,还嘴硬说自己没事。
刚进巷子,就看到了被困在阮柔儿住处门口的三个人,那三个人看起来比他们还要狼狈。
还有一封贴在门上的休书很大的休书。
周围许多围观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崔母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拼命挣扎,可嘴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些人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众人像是看稀罕物一样看他们。
“就是这老太婆,她儿子尚了公主,她沾光住进了公主府里,听说还想拿捏公主,让公主把她当亲娘一样对待。”
“她脑子没坏吧,还想当公主的娘,那可是皇后娘娘,她也配。”
“还有那小叔子,借着公主的名义,在外头做尽坏事,是被公主府的护卫打成这样的。”
“小姑子不也是,买东西从来不给钱,还说有本事就去找公主要。你说她那头发是怎么了?是不是嫌弃太丢人,打算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这房子,还是驸马给外头的女子买的,听说还是花公主的嫁妆钱买的。”
“那女子更是可笑,还到处自称是驸马夫人呢,也不看看,没有公主,哪里的驸马。”
“一家子脑子不好的人,还敢在公主府作威作福。”
人群里有人煽动,那些看热闹的人也觉得很有道理,公主可是皇家的人,哪里能让这些人在公主府放肆。
崔昉回来的时候,就有周围的邻居认出了他,主动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住在这梅花巷里,崔昉也没有消停过,反而很高调的让人知道他是驸马,这府里的女子是他的挚爱,连公主都比不上的那种。
在这里看热闹,四周的邻居不知道听着人群里的谁说了几句,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先前竟然觉得驸马把那女子安置在这里,是公主的错,还嘀咕过公主抓不住男人的心。
这仔细回想起来,不由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话要是传出去,会被抓进大牢的。
“快看,驸马回来了。”
“什么驸马,公主都休夫了,他现在不是驸马了,可不能再乱喊。”
听着周围邻居的议论,崔昉面色铁青。
又看到自己的亲娘和弟妹被捆在一起,顿时就怒了,“这是谁干的?”
崔昉心里已经知道了,除了公主,还能是谁。
他愤怒的盯着四周,若他还是驸马,那些看热闹的人定然不敢再围观下去。现在公主的休书就贴在那里,明晃晃的告诉别人,崔昉他已经不是驸马了,众人自然也不用怕他。
看到贴在门上的休书,崔昉无能狂怒道,“纵然我不是驸马,那我也是陛下亲封的朝廷命官,再看我把你们都砍了。”
众人这才有些害怕起来,连忙散开了,却没有走远。
明里暗里的看着热闹。
他们怀疑崔昉脸上的伤也是公主让人打的。
反正离得远一些看,等他追过来,他们赶紧跑,一定不会被抓到的。
崔昉连忙把人松绑,崔母立马哭道,“我的儿啊,你可要替娘作主啊,她竟然敢如此对我。”
直到现在,崔家人依旧坚定的认为萧绮罗还是爱崔昉的,像是以前一样离不开他。
崔昉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在萧绮罗爱他的这件事情上,他的心里总是会有一股莫名的自信。觉得萧绮罗这样做完全就是在欲情故纵,想让他回头认错,乖乖当她萧绮罗的一条狗。
他是不会让萧绮罗的算盘得逞的。
“崔郎,我们先进去再说吧。”阮柔儿看着那些看热闹的目光,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她可不想这么被人围观。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崔昉不是说萧绮罗爱他爱得不可自拔。
结果就是这样?
没看出来萧绮罗到底哪里爱他,休书都贴门口了。
还把这老家伙送过来,又不是她的正经婆婆,她可不想伺候这个老东西。
还有那两个小的,看着模样就够丢人的。
阮柔儿自己都要烦死了,哪有空应付他们这些人。
崔昉上前一步,一把扯下贴在大门上的休书。
在他看来,这都是萧绮罗在乎他才做出来的事情,就是为了逼他回到她的身边。
刚要推开门进去,却不想房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里面站了几个陌生人,正在清点院子里的东西,阮柔儿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衣服首饰。
“那是我的东西,谁让你们动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私自进入我家,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崔昉虽然人不怎么样,可是出手很大方,只要她看上的东西,不管多贵重都会替她寻来。
阮柔儿冲过去,却被领头的婆子一把推开。
崔昉也认出了那个婆子,是萧绮罗身边的人。
果然是萧绮罗欲情故纵的手段。
崔昉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上前一步倨傲的看着那些人说道,“萧绮罗让你们过来的吧,回去告诉萧绮罗,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