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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喜看见了血,害怕地拉了拉元香的衣角,怯生生地问:“这人会死吗”
  元香低着头小心地查看了周围,除了找到把短刀,再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人身份不明,看他衣着,一身黑色劲装短打,还有惨白的肤色,怎么看都不是此地的农户,加上受伤、短刀......
  她都觉得此人很大可能危险得很。
  可那张苍白的脸,要是就放任他不管的话,晚上山里气温低,他很可能就直接死在这儿。
  “带回去吧。”元香低声道。
  她实在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儿。
  二果三喜自然是听阿姐的,他们心里也觉得该救人。
  但这人......人高马大的,就靠他们仨,一时间还真不容易将男人弄回去。
  元香捡起那把短刀,试着削了下边上的枝条滕蔓,那短刀倒是锋利得很,一刀过去应声而落,看着不像是凡品。
  滕蔓枝条很快就割了大把。
  宋元香将藤蔓先整个铺在地上,再在上面横着铺一层树枝条,最后再铺上一层杂草。
  她做了个简易担架。
  二果搀着扶起这人左边,元香搀右边,三喜也跑来抱紧那人的胳膊,她力气小,但也尽力帮忙。
  两人费了老大劲儿才把男人拖到担架上。
  尤其后脑勺那边,她铺了厚厚的杂草团垫好,最后用藤蔓将人紧紧的捆扎好。
  他们在山上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了,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他们得快点回去。
  一路上,三个人就这么紧紧拉着野滕蔓跟树枝条做成的人形担架,下山去了。
  ......
  三人好不容易将男子运回,天色将将黑了。
  他们累得要死,尤其是元香,不仅身体累,手上、肩上还被野滕蔓勒得发红。
  她想着,等这男人醒过来,一定要让他好好报答她,给她做体力活也行,用钱报答的话更好!
  这时二果已经打来了水。
  男人脸上衣衫上有血,元香猜测他是哪里受了伤,上手将他的衣服解开,入眼便是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又有力量感。
  身材不错,元香默默评价。
  不过她还来不及欣赏。
  男人身上除了有不少的细小伤口,腰腹的伤口看着最为严重,刀口看着满深且边缘齐整,看着像是刀伤。
  她又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肿起了一大块,一个人身上这么多伤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伤口还有血液渗出,得尽快止血。
  “家里的盐呢?”元香回头问。
  她记得他们为数不多的行礼里还有个盐罐子,还是原主从老家带出来的,一路上节省地用着,到现在还剩下一点。
  二果立马拿了个手掌大的盐罐子过来,抿了抿嘴道:“阿姐,就剩这么点了。”
  竹筒制的盐罐子底部摊着一层薄薄的粗盐。
  宋元香取了一半盐出来,融在水里,然后用洗净的布条沾着盐水小心翼翼地擦洗这人的伤口。
  二果见竹筒里的盐一下子就去了一半,心疼得不行,突然有点后悔救这人了。
  他们自己都顾不了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啊?
  他撇撇嘴,到底没把这话说出来。
  背篓里有元香今日采的蒲黄,回来的路上看到了特意采的,外观瞧着是一根棒子上面裹着一层嫩黄的粉,有点像烤香肠,小时候他们都叫它“香肠草”。
  在现代的时候,她爷爷以前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小时候她就常跟着爷爷进山挖药材,经常见爷爷采了这东西后将上面的茸毛捋下来存着,碰到村里人磕着碰着的时候就用它来消炎止血。
  宋元香将蒲黄上的粉末轻轻碾碎了,然后敷在他腰部和后脑的伤口上,再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但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初来乍到也不知去哪里请大夫,她想着等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再出去想办法。
  三喜还在好奇地研究阿姐带回来的人,她拿着小脏手小心又轻轻地戳了戳男人的脸颊,觉得硬邦邦的,不太好戳。
  又见自己怎么戳他都不醒,疑惑地问:“阿姐,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她在逃荒路上也见过不少这种闭着眼睡一觉,但躺着躺着再也醒不过来的人。
  宋元香没说话,她其实也没把握,加上这里的医疗条件......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突然听到“咚咚咚”的声音,家里的门突然被敲响。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这个点还有谁会来他们家。
  第4章
  三个人对视了几眼,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谁啊?”宋元香喊了一声,同时警惕心起,在还没完全了解这个世界前,她其实还不是很想见人。
  她慢慢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瞧,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她又问了一声。
  自家屋里还躺着一个陌生人,她脑子里疯狂运转着要是被人看到了该怎么解释。
  “元香,是我,阿蓉。”一道有点熟悉的女声怯怯地的响起。
  “是阿蓉姐!”三喜小声叫道。
  阿蓉?原身大伯宋良贵的女儿宋阿蓉?
  宋良贵育有一子一女,大女儿就是宋阿蓉,今年也是十六,小儿子叫宋壮实,
  阿蓉因为跟元香同龄,两人从小就玩在一起,感情很好。
  逃荒路上还是她见元香她们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偷偷将自己的口粮分给了原身,她们仨才能撑到许家村。
  这事儿被大伯母发现过,当着她们的面直接打了阿蓉一巴掌。
  宋元香感念她的好,所以听见是阿蓉的声音就给她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阿蓉身量跟她差不多,人也是瞧着偏瘦,怯生生的,眼睛不大,细细长长,令人无法忽视的是她脸上从眼角到颧骨那边有个大半截手指长的灰褐色疤痕。
  据说这是阿蓉小时候在厨房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烧火棍被烫到的,因为这个,以前村里不少人取笑她。
  她也不太愿意跟别人玩,村里跟她关系好的也就元香一个。
  “元香,这给你,”门一开阿蓉就塞给了宋元香一个小小的布袋,她看着很紧张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不看着元香,反而一直不住地往回看,
  “我爹娘不知道我来这儿,我得赶快回去了。”
  “哎?这是什么啊?你这就走了?”还没等元香开口说什么,阿蓉转过身就匆匆走了。
  元香一头雾水,而且阿蓉脸上的表情......感觉挺复杂的,她一时间看不懂。
  她掂了掂这个麻布袋,分量不重,再打开来看时竟是已经舂好的糙米。
  而急匆匆往家赶的阿蓉,今日看着元香气氛地带着二果三喜离开他们家搬到这里来,当时自己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原想着元香只是说的气话,到时候还是会回家的,但等来等去不见人,心里担心才想着过来看看。
  那些糙米是平日里她在家做饭的时候,每次将自己的口粮省下来一部分才攒了一点点的米,爹娘应该不会发现。
  但她其实也不太敢跟元香说太多,比如她家的粮食是怎么来的。
  元香看着拿在手里不多却觉得沉甸甸的米粮,心里感动,关上门回头跟跟二果和三喜说:“下次碰到你阿蓉姐要好好跟她道声谢谢。”
  这年头,粮食可比人命还重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那不好相与的大伯跟伯娘眼皮子底下将粮拿出来送到她们家的。
  二果跟三喜点点头,他俩也知道阿蓉姐待他们好,以前在大伯家的时候也只有阿蓉姐不会欺负他们。
  回了屋,宋元香将袋子里的大米全倒进了洗净的陶盆里,加了水准备淘米,还将里面掺着的一些米糠给筛了出来。
  看得二果直心疼,“姐,要不剩点米明天吃?今天咱们野菜吃呢。”
  阿蓉带过来的粮食其实也就不到一陶碗的量,三个人分也就......每个人小半碗。
  “今天先吃顿好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宋元香头也不抬地回。
  后知后觉,元香突然想起她爷奶了。
  要是知道她要穿过来,她肯定早早就回村里待在爷奶身边尽孝了,这么多年在外求学,跟爷奶的待在一起的日子都能数得过来,原本想着等工作了以后自己努力一把,把他们接城里一起住,觉得自己还有时间......
  但现在,哎,却是没有机会了,也不知道爷奶知道她不在了的消息该有多难过。
  一想到这些,宋元香心里就止不住地心酸。
  二果能明显感觉到自家阿姐情绪突然有点不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三喜蹲在地上整理着挖回来的野菜,听到元香说要把米给全煮了,眯眼笑着,手脚也更麻利了起来。
  二果搬来了柴火,宋元香架起了陶盆,里面放些水,然后将装好米的三个竹筒放进去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