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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书屋 > 综合其它 > 误惹冷郁权臣后 > 误惹冷郁权臣后 第29节
  拉长的身影温柔笼着她,从他身边吹来的风中有百合花香。
  仿佛整个世界都恬静了。
  她的心略微安定下来。
  这副耳环本也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对薛兰漪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迟疑了片刻,将耳环取下,递给魏宣。
  魏宣旋转球形的耳铛,镂空花纹里旋即散落出白茫茫的粉末。
  薛兰漪下意识伸手去接,粉末从她指尖溜走,隐有暗香。
  虽淡,但久久不散。
  “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好东西吗?”
  魏宣的话让薛兰漪瞳孔一缩。
  藏匿在阴暗中的东西能有什么好的?
  她想不明白魏璋到底要做什么,甚至没胆量问这粉末是什么东西。
  脑袋一阵晕眩,踉跄了半步。
  魏宣隔衣扶住了她,待到她神色平静些,朝她伸出了另一只手。
  “漪漪,给自己一个机会看看魏璋以外的世界,他从来不是你唯一的可能。”
  她理应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薛兰漪讶然抬眸,正对上魏宣诚挚的目光。
  他们兄弟二人有着一样深邃的眼,魏璋的眼像悬崖深不见底,而魏宣的眼像广褒原野,浩瀚无垠。
  是啊,魏璋从未把她当做唯一,那她是否也还有别的可能呢?
  一瞬间的冲动,薛兰漪把手放进了魏宣掌心。
  轻盈的手一落定,魏宣那双可弯八石弓的手竟抖了一下。
  很多年来,魏宣没有求娶成功,所以还从未正式牵过她的手。
  此时,她的手陷进他掌心,高大的男人红了耳根。
  眼下来不及体味过多,他拉着她疾步往庄子后门去。
  院子里巡逻的侍卫竟一个都没出现,他们一路畅行无阻。
  出了庄子,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扬蹄,欢快地朝他们奔来。
  见着薛兰漪,马儿亲昵地往她怀里蹭。
  薛兰漪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退了一步。
  魏宣给了马头一巴掌,白马冲他打了长长一串响鼻,然后屈蹄蹲在薛兰漪面前。
  魏宣抱她上了马,紧接着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
  两人共乘一骑,薛兰漪的脊背几乎贴着魏宣的胸口。
  太挤了,除了魏璋,她未与旁人的男子如此近距离过,因而如坐针毡。
  魏宣很快察觉了她的不适,忙往后退了些许,将披风扯下搭在她肩上。
  如此,两人才稍有阻隔。
  “我眼睛不好,一会儿可t能会有些颠簸,抱紧马脖子闭上眼,不必害怕。”
  魏宣事无巨细的叮咛让薛兰漪松快了许多,听话地抱住了白马,闭上眼睛。
  马儿一声嘶鸣,耳边随即风声呼啸。
  疾驰的风中夹杂着花草香,有阳光晒过的味道,那种独属于春的清新将一直堵在喉头的低落情绪冲淡了。
  她的呼吸变得自由而顺畅,忍不住睁开一道眼缝。
  眼前的山峦叠翠迅速倒退,白马踏着落叶飞花,风驰电掣。
  远处,看不到边的天际线艳阳铺洒。
  他们衣袂飘飘逐日而去,前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但却一片光明,可以肆意奔赴。
  薛兰漪从未见过这样的苍穹大地,眼界一下子敞亮了。
  魏宣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她,见她眼中阴霾褪去,光华重现,也随着她弯起了唇。
  一匹马,一双人,朝天际线处奋力狂奔,汇入万丈春光中。
  另一边,幽暗大殿里。
  赤金酒盏轰然坠地。
  呯呯嘭嘭的金属颤音回荡在空旷的房中。
  魏璋坐在美人榻上,揉了揉鬓角。
  “大人如此心不在焉,是喝醉了?还是……惦记着什么?”
  一臂之隔的长条桌上,元懿妖娆侧坐,又递一盏酒给魏璋:“才饮五杯酒呢,魏大人都往外看多少次了,莫不是后悔轰薛姑娘走了?”
  “侍妾而已,公主多虑了。”魏璋自斟一盏,与元懿轻碰。
  澄澈的酒水摇晃,溅在魏璋食指上,微涩。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此乃人之常情,大人何必自苦?”
  元懿媚然轻笑,不疾不徐晃动着酒盏,“亦有常言道:酒后吐真言。本宫的情酒啊,和寻常的温情酒不同,只需喝上一盏,大人心里所思所想是谁,眼前就是谁了。”
  “大人,看到谁了?”元懿朝着他轻轻吐息。
  一股烈香喷洒过来,烟雾氤氲。
  “云谏!”
  混沌是视线中,少女偷吻得逞的笑脸渐次清晰。
  她贴在他耳边娇俏耳语:“你脸红了,还不承认你喜欢我?”
  魏璋瞳孔一缩,摆了摆头,脑海里却越来越混沌。
  忽地,轰然倒在了美人榻上。
  元懿坐在长桌上,居高临下俯视昏迷过去的魏璋,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英雄爱美人,可惜你算不得英雄,配不得美人。”
  元懿起身,脸上魅色敛尽,“看紧他!”
  “喏!”
  持刀护卫从大殿两侧走出,齐声应和。
  元懿未再看魏璋一眼,挺直脊背高傲而端庄地走出了大殿。
  殿中轻纱撤去,只余冷硬的刀锋。
  又两刻钟,门外响起三声叩击,短而有力。
  昏迷的魏璋悠然睁开了眼。
  徐徐坐起,一身黑袍,宛如黑云压境。
  “你、你没事?”
  众守卫大惊失色,刀尖齐齐对准魏璋。
  然无一人敢真的上前,且进且退着,“禀报公主!快禀报公主!”
  魏璋不动如山,双膝分张着,搭在大腿上的手不疾不徐转动玉扳指。
  “杀。”
  轻飘飘一个字层层叠叠回荡在大殿。
  守卫身后,数道银光乍现。
  他们还未来得及往外冲,顷刻被抹了脖子,血水顺着砖缝蜿蜒而流。
  十具身体如同鲤鱼打挺,动弹不得,生不能,死不能。
  魏璋的规矩:逆我者,必得流净最后一滴血才许合眼。
  青阳推门而入,看了眼苍白如纸的十人,实在不忍触目。
  撇开视线,上前禀报:“世子,大公子带着薛姑娘往西去了。”
  “收网。”魏璋拢了拢狐裘,踏过遍地鲜血,踱步离开。
  青阳嗅到了魏璋身上的酒味,“世子身子无碍吧?”
  魏璋淡扫了他一眼。
  青阳知道自己多虑了。
  一个异域公主拿着一纸虚妄的承诺,就妄图插手公府内宅之事,世子如何容得了她?
  世子此次肯来此,无非是想看看这元懿公主意欲何为。
  区区迷药,世子又怎会不提前防备?
  如今已看穿元懿是谁的人,自然不肖留了。
  魏璋抬了下手,“把此地烧了。”
  这地方莫名让他恶心。
  身后很快燃起熊熊烈火,魏璋不再回顾,疾步向西。
  西边,魏宣驾马飞奔,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离开盛京地界,抵达汜水关了。
  很快,很快。
  魏宣扬起马鞭,马儿沿盘山路上行。
  忽地,魏宣瞥到了山脚下一抹玄色身影。
  显然元懿用迷药拖住魏璋的计划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