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有人进来关了门,照道理蓁蓁也没这么快,她凝眸往后转头,屋内的光已经黯淡了。
颀长的身形逐渐压过来,来人用折扇掀开珠帘,探进来一张风流邪魅的脸。
看见是他,云迟意直接站起身子。
林廷玉甩开折扇,缓步靠近:弟妹,见到本王何必如此惊慌?
他一步步逼近,拽住云迟意的手腕,逼停她离去的脚步。
是躲着本王,还是欲擒故纵?
第129章 嫁给残废王爷后9
云迟意转动手腕,想把手挣脱出来。
林廷玉一眼看到她手上的玉镯,那个名讳狠狠刺痛她的眼睛,瞬息间,他手指捏的更紧:他送你的镯子?
意儿,你何时同他这般亲密无间,琴瑟和鸣了?
云迟意的神色忽然缓和下来,褪去所有的慌张,眸色无波地看着林廷玉,她唇瓣轻抿,像是透着他看着什么人。
她的手腕这么脆弱,他还未用全力,就现出嫣红的颜色。
可她的面色白里透红,不复从前的病态。
林廷玉忽地咬紧后槽牙:我还以为你病了一场,身形都清瘦了容貌也走样,没想到他把你养的很好。
咒她吗?有病。
她扬起雪白的脖颈,朝窗外看了一眼。
林廷玉闻到她转头带来的香风,阴恻恻地笑了笑:意儿,我很好奇,林谨渊那个废人是怎么养着你的?
在床榻上,他又如何和你交欢?怕是连衣服都脱不利索吧。
意儿,你不是要皇妃之位吗,我马上就可以给你。今日就在这里,在你的闺房里,我给你要的巫山雨云。
又是巫山雨云!
到底要把原主写的信念几遍?
她手里有刀就先捅死他。
不气不气,他年底就死了。
云迟意拳头都捏紧了,在心里骂了林廷玉几十遍,实在忍不住怒气,她扬起手抡圆了,甩了林廷玉一个巴掌,他没防住,脚步趔趄撞在柱子上,手里抓着她一块衣袖。
林廷玉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半张脸顿时热辣辣的犹如被火炙烤过。
云迟意!
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本王予你床笫之欢
林廷玉双目赤红,云迟意却疯狂摇头,目光指向窗外。
他顺势看过去,看见珵王府的那个婢女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着屋里的场景。
云迟意背对着窗,一颗泪落了下来,她红着眼,似在怨恨,又狠狠扇了林廷玉一耳光。
才知道她在演戏,可她未免入戏太深,力气那么重!
林廷玉捂着两边脸,把怀里的瓷瓶塞进她手心,大吼了一声:扫兴!滚出去!
云迟意抹掉眼泪转身,林廷玉又用很小的声音在她身后说话。
意儿,等着我。
云迟意头也不回地离开,真情实意愤怒地嘭地关上门。
她慌乱失措的身影从窗外一晃而过,林廷玉攥紧手里的半块衣袖,放在鼻尖深吸一口气。
很快,很快他就可以取缔太子,成为储君。
她是他的。
云迟意转过长廊,蓁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端着茶壶从另一边走过来。
蓁蓁的手不停地发抖:王妃怎么出来了,不等大夫人了吗?
晶莹的泪珠滚落通红的眼眶,云迟意用被撕破的袖口擦拭眼泪,掩面对着蓁蓁无声哭了起来。
哐当
蓁蓁手里的茶壶摔破在地上,热茶洒了一地。
她连忙上前藏住云迟意凌乱的衣袖,用身体挡着不让外人看见,她瞬间克制不了情绪,哆哆嗦嗦哭出来声音。
王妃,麟王怎的如此欺人,您是他的弟妹,他这般放荡无礼,就无人能管了吗!
您怎么能受这种委屈,怎么可以咱们和王爷说吧,天子知晓不会不管的。
云迟意握紧她的手摇头,带她赶紧离开云府。
告别兰以寒,坐上马车后,蓁蓁还缩在角落里委屈地哭。
她小小声地抱不平:欺人太甚,下回奴婢一定保护好王妃。
云迟意也不想骗她,可那种情况下,除了那样,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然要怎么解释麟王同弟妹共处一室,还是在她未出阁时的闺房。
傻姑娘啊,有事一定要先保护自己才对。
云迟意无奈地弯唇一笑。
看见她笑,蓁蓁又不能理解她的神情了。
云迟意捏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唇瓣无声地说:无事。
谁料下一刻蓁蓁泪如雨下,失了礼仪一头栽进云迟意的怀里,嘀嘀咕咕地道:麟王会遭天罚的,一定会的。
云迟意倒有些无措了。
回到珵王府,云迟意换下了被扯破的衣裳,让蓁蓁为她研墨,她要给兰以寒写一封信。
蓁蓁避嫌不探她私事,站在一旁摸了摸哭肿了的眼睛。
云迟意封好信,递出来。
蓁蓁接住后,询问:能让府上的人送吗?
她倒心细了,云迟意摇了摇脑袋。
蓁蓁瞬间肩负起重任:今日宴席,奴婢去送,有人问起,就说您落了东西,奴婢回去取。
云迟意让她等等,从妆奁里取出一个金镯子,套在她手上。
这使不得!
云迟意目光坚定地摇头,在纸上写:新年礼,虽是早了些。
又写:你不用去,找府外的人即可。
蓁蓁推却不了,杏眼含着泪水收下了。她知道,王妃这是让她心里有所宽慰。
明日奴婢要上街为您买药,再为您送信。
云迟意微笑着答应。
信由蓁蓁保管,云迟意非常放心。
入夜,满园静寂。
蓁蓁担忧她白日受了惊吓,早早服侍她上床榻休息。
吹了灯,蓁蓁才关门。
云迟意又起床服了上官初蓝配的药,才躺回锦被中。
她该睡就睡,绝不会多心想其他事情。
丑时,院中风一吹,压在竹枝上的白雪簌簌落下。
云迟意翻了个身,被隐约闪烁的烛火晃得睁开眼。
床尾坐着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看着她,云迟意浑身一颤,三魂七魄通通归体,后背被冷汗洇湿。
她定睛一看,背着光坐着的人是林谨渊,他点了烛,正穿针引线缝补衣物。
云迟意登时坐起来,眉心拧在一起。
林谨渊手里拿着的,是她白日里穿的衣物。
他一丝不苟地将袖口被撕破的地方缝起来,见到云迟意脸色煞白一身汗,他竟眉目含情地浅浅一笑。
怎么醒了?
云迟意没回话。
逆着光,林谨渊温和的五官线条有些硬,他动作细致,缓缓地咬断线头。
而后,缓缓抬眸:回家一趟,都遇见谁了?
云迟意见躲不过了,也不知他今日为什么不演了,她从被窝里爬出来,又被他按回去。
外面冷,别受寒。
林谨渊折好被角,将银针别在锦被上,云迟意的身体收紧,默默抬眼看他。
夫人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是选择继续欺瞒,还是告知真相?
云迟意拿不住主意,她低下头,以免他看出破绽。
林谨渊捏着她的下颌,抬起来,让她与自己对视。
今日傍晚,我收到了一封信,夫人可知里面写的是什么?
果然,林廷玉那个东西沉不住气,嚣张起来不管不顾。
在林谨渊再次开口之前,云迟意挺起身子,正要将吐出辩词。
她一愣又打住了,林谨渊还不知道她能说话了。
难道要写字给他,还是一股脑把这事也坦白了?
林谨渊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向怀里。
是本王托人找的书到了,明日本王读给夫人听。
云迟意不太信,他的语气分明不是在谈论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思索过后,心想先把林廷玉的事情说给他听,私下求医的事暂时不提。
她翻身欲下床去找纸笔,他拦住她的腰身,湿濡压上来的唇紧紧封住她所有的动作。
林谨渊与她深吻,解了衣袍,掀起锦被低压上去。
夫人身子好了,该还本王的洞房花烛夜了。
云迟意推开他,又被他钳制住双手。
她气息紊乱地摇头。
他问:不行吗?
见她檀口微张,似要启唇言语,他继续湿吻上去。
又说:我是你的夫君,为何不可。
云迟意后知后觉,他这是不想让她说出来。
为什么?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