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哪儿
林郁彻无意识地抿紧唇缝。
他半天不吭声,云迟意觉着对着空气说话显得她有病,于是匆匆结束对话。
行,你忙吧,我接着按摩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所以是闲暇之余问一下他的近况,没等林郁彻回答,她挂断了。
林郁彻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落在脚边,大漠的瓦蓝色夜景糅合了微微晃动的黑影。
收工时,导演宣布因下一个景点道路施工,要原地休息两天等通路,嘉宾们自行安排时间,注意安全按时回来。
晚上一点钟,林郁彻敲响嘉宾的门,对方开门看见是他,还吓了一跳。
林郁彻一字一句地说:麻烦教我在网上订飞机票,谢谢你。
嘉宾迷茫地问:你有急事啊,订明天早上八点多行不行?
林郁彻语气不疾不徐地说:最早一班。
家里遭小偷了也没这么着急的,看着他冷冷的眸色,嘉宾难得没有多问,问了目的地之后,火速帮他订了凌晨四点钟的票。
嘉宾还他手机:不过这个点打不到车哦,要找人送还比较麻烦,或者和节目组说一声。
林郁彻眼睛盯着手机上的出票界面:我有办法。
嘉宾心道,难不成你要飞着过去,嘴上还是说:哦哦,夜里注意安全,我把我电话留给你。
三言两语交待完毕,林郁彻只带一件黑色冲锋衣踏上路程。
他的身量高,体态修长,在暗夜里行走犹如夜魔。
凌晨两点半,林郁彻到达机场。
温暖的南方,舒适的大床上,一个小时前,云迟意被李阿曼发过来的消息吵醒。
林郁彻订了回来的机票。
云迟意瞄了一眼抵到时间,他买的转机票,八个小时才到。
再者,林郁彻不一定是专门回来盯她的,她不做亏心事,难道害怕夜半敲门吗。
她难挡困意,再度陷入美梦之中。
第二天中午一点钟,林郁彻风尘仆仆站在她家门口。
她的心跳声哪怕是隔着门板,也那么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鲜活,跳跃,缓如山涧清泉。
林郁彻感觉到最近自己太过烦躁了,又因她是老天命定的伴侣,他能在她这里获得一丝安慰。
她于他,应该是一味他人外物不可替代的良药吧。
他眸光沉静地定在原地,大概过去了五分钟。
嘭地一声重物倒地,云迟意闷哼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黑气裹挟着林郁彻,将他卷进了门内,他站到了玄关处,双眸很快锁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
长发掩住云迟意的脸,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脆弱不堪,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动静。
云迟意。
没声应答。
林郁彻眉头紧锁,下蹲扶起云迟意,绷紧的手指碰到她的脖颈,正要拂去她面上长发时,一双柔软的手臂勒住他的后颈,拉低他的视线。
柔顺的青丝缓缓从雪白的面庞滑落,露出那张笑得狡黠的樱唇,和灿烂如星的双眸。
林郁彻,你私闯民宅做什么?
第164章 踩住狐狸尾巴19
之前,林郁彻从未觉得云迟意的眼眸漂亮。
这一刻,弯弯的眸子清澈,却溢满了戏谑,幼稚的捉弄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可能对诓骗人为乐这件事。
云迟意依然勾着他的脖颈,靠他的力量支起上半身,温声开口: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也明白,我一个人在家,听到外面有鬼鬼祟祟的声音肯定会害怕,我就赌一赌,如果是小偷,那就不会谋害我的性命,我装晕不知道有人在就好了。
她话音一转,笑声低吟:可是,怎么是你呢,你不是在外面录节目吗,有急事才回来?
林郁彻顺着她给的理由说:嗯,有事。
云迟意保持着现有的姿势,追问: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林郁彻用一只手肘撑地,才能避免倒在她身上,距离太近,他几乎能在她的瞳眸里看见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他生硬地提醒:云迟意,你放手。
云迟意拖长尾音:我确实被吓到了,都没力气起身,你抱我起来吧。
林郁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行,但你先放手。
云迟意耍赖似的:我一放手,你跑了怎么办?
林郁彻回答:不会。
他双眸冷然,可耳尖悄然无声地变了颜色,好感值忽上忽下,增增减减涨到了50。
云迟意观察着他的神色,收紧臂弯,林郁彻似乎被吓到,眸光震动。
活了一千多年了,面皮也太薄了,根本不禁逗啊。
云迟意正要高抬贵手,门外铃声一串串地响起,二不约而同地看向玄关。
小意,你在家不,我和你妈路过来看看你。
声音比较模糊,林郁彻听得清清楚楚,云迟意歪头琢磨一下。
好像是我爸我妈。
猜测结束,她一把推开林郁彻,力气大得出奇,和她刚才用来逗趣林郁彻的理由大相径庭。
林郁彻背撞到茶几,他也不过是眼睫一颤。
云迟意的动作别提有多利索了,麻溜地抓起沙发上的睡衣外套,盖住肩膀,她淡淡回眸:我去开门,你先从地上起来。
林郁彻腰背酸痛,他望向那道纤细的背影,只要他想,他一秒之间可以从客厅消失。
可是,云迟意也没让他走,不是吗?
他缓慢站起修长的身躯,视线一高,就看到云迟意的餐桌上摆着丰富的食物。
牛排配鲜花,桌沿点缀着玫瑰花,餐具是双人份。
林郁彻眼眸微暗,如果不是他意外闯了进来,她打算邀请何人共进午餐呢。
云迟意走到了门口,随意用手理了理头发,她开门后扬起灿烂的笑。
你们怎么想着过来了?
云一舟揽着南汐照,二人手里各提了一个保温饭盒。
今天和客户吃饭,饭店里的汤很好喝,你妈妈说你可能会喜欢,我们顺路送来给你。
南汐照看到她身上好穿着淡紫色套装睡衣,佯装责备:你看你,一在家休息就只知道睡觉了。
云迟意伸手接过两个饭盒,淡笑着看着他们。
南汐照又说:怎么了,不请我们进去喝杯水?
干嘛这么见外,家里水还是有的。
云迟意引他们进去,二老进来后发现水是有的,还有浪漫西餐,以及一个英俊的男人。
我稍微介绍下,这位是我公司的艺人,也是我的朋友,我们正要吃饭呢。
话音刚落,云迟意就被南汐照一把扯到旁边。
你穿睡衣和他吃饭?
面对云一舟略带审视的目光,林郁彻唤了他一声伯父,重复了一遍云迟意的介绍。
他又分出心神,侧耳倾听云迟意那边的对话。
云迟意拢着手臂,面色淡然地解释:他就住隔壁,我们俩还是邻居,没那么多讲究,在家穿睡衣多舒服,我浓妆艳抹和他在家吃饭才奇怪吧。
短短几分钟,她就给他安了三重身份。
南汐照面色严肃:你刚转性啊,别安稳两天就闹腾。
云迟意似笑非笑:怎么会呢,妈妈你要相信我。
也没人穿睡衣吃饭,进屋把衣服换了。
南汐照不由分说,把云迟意拽进卧室里。
客厅里,两个高大的男人面面相觑。
云一舟率先坐下,示意林郁彻坐在对面沙发上。
我以前没见过你啊。
林郁彻淡声回:最近刚搬过来。
云一舟目光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林郁彻打量了个遍,他纵横商场,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像林郁彻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活得久,只一眼便可判断面前人的所图,不过,当云一舟看向林郁彻的时候,后者眼眸里是漆黑而空洞的,让云一舟的识人之术毫无用武之地。
云一舟旁敲侧击:你是小意公司新签的艺人吗,叫什么名字。
林郁彻自道姓名。
云一舟醍醐灌顶,原来你小子就是林郁彻,他听过李阿曼的报告,曾经有一段时间,云迟意一心都扑在一个漂亮男人的身上,奈何处处受挫一点也不讨好。
一股无名怒火从云一舟心底烧起来,虽然说云迟意不着调,可她条件并不差,美貌家境是上上等,这个男人居然不知好歹,对她爱答不理。
怪异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云一舟随后立刻清醒,驱逐心里的荒唐念头。
不能像之前那样对女儿太纵容了,那样只会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