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在人群中瞥见阿提库斯高大的身影，朝他摆了摆手道：“回画廊吧。”
牛头人点了点头，很快便也消失在夜色中。
来到纽恩街9号前，林恩揉了揉眉心。
今晚这起案件，怕是正在市政厅掀起轩然大波。
加洛德那帮人此刻多半在连夜开会。
看来“超凡科普预防互助协会”的成立，能提前到明天了。
‘这都还没到3月1号的灵性潮涌，普通人就能独自召唤出十二只幽灵，要是过了新生之月第一天的午夜......’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并没有进屋，而是继续朝着铜锈带方向走去。
第192章 协会成立
铜锈街的马特机械维修店里，马特翘着二郎腿，指间夹着的雪茄在账本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自那晚与魔术师大人会面后，第二天就有个神秘人也自称是皇女手下直接上门找他。
皇女殿下果真是出手阔绰，一千美元的活动经费直接拍在了他的工具台上。
这半个月来，马特整的跟星探挖掘明日之星似得，平日里都在铜锈带的酒馆和工坊间穿梭。
他敏锐的嗅觉总能精准找到那些怀才不遇的技术骨干。
至今为止，他已为安娜斯塔西亚招募到一名同类吸血鬼超凡者和二十三名技术工人。
指尖划过账本上鲜红的印章——每完成一笔招募，不仅有丰厚奖金，而且招募到超凡者还能获得稀有的血泪晶。
马特抿了口血泪晶泡的红茶，钢化玻璃杯映出他满足的笑脸。
这买卖，可要比修机器划算多了。
不过有一点，却是让他异常的在意。
就是那位魔术师大人现在已经登上了通缉令......
宝利格大酒店劫案闹得满城风雨，马特自然也有所耳闻。
天知道他在通缉令上看到那位魔术师大人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
‘莫非...皇女殿下是迫于工业发展资金短缺不得不出此下策？’
马特也只能这么暗自揣测。
他就是个小人物，也不敢去举报对方。
且不说举报是否有用，对方这种大人物虽然也会迫于联邦的压力，但要收拾自己这个小吸血鬼还不是易如反掌？
就在马特晃着二郎腿思绪浮想联翩时，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他抬头一看，雪茄直接从嘴里掉了下来——
卡利奥斯特罗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
那身标志性的黑色礼装仿佛吞噬了周围所有光线，垂下的幕布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光洁瓷白的下巴。
“大、大人！”马特手慌乱的跳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喊道。
卡利奥斯特罗缓缓摊开手掌，一团灰雾幽灵在其掌心翻涌。
那幽灵扭曲着形成一张模糊的人脸，嘴唇开合间发出空洞的声音：
“这些日子...你做得不错...”
马特立刻挺直腰板，右手按在左胸行礼：“全赖大人栽培！皇女殿下恩典！”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生怕漏掉半个敬词，既然已经上了贼船，那就只能一路走到黑了。
“很好，这段日子我也观察过了，你确实是个人才，只是缺乏一个平台去施展而已......”
伴随着幽灵嘴唇诡异的蠕动，马特的呼吸骤然粗重，胸口剧烈起伏。
他仿佛听到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声响。
果然他就听到幽灵声线骤然拔高：“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可以担负更重要的任务。”
“大人您尽管吩咐！”马特立刻叫道，“就算让我去干掉司辰，老子眼皮都不带眨的！”
“很好，”灰雾幽灵的嘴巴夸张地咧开，“以后你也不用去旧大陆了——先注册一家中介公司！”
“中...中介公司？”马特懵逼的挠头，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大人您是要开房产中介？还是婚姻介绍所？”
幽灵身躯定了一下，似是被这话给问住了，一秒后才重新开口解释了起来。
“这可是垄断新弧市成人职业技术教育的大生意...”
第一句话就把马特给镇住了。
“鉴于市政厅公开超凡信息，让很多无知的蠢货盲目追求超凡导致恶性事故频发。
明天市政厅会颁布相关政策，一个名为‘超凡科普预防互助协会’的社区公益机构也将顺势成立......”
随着幽灵的讲述，马特的瞳孔逐渐放大。
当听到“由你管理公司，分1%股权”时。
他一把抓住胸口，像条脱水的鱼般瘫进椅子，震得桌上的扳手螺丝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马特喘着粗气问道：“大人，这是真的？！”
幽灵只是淡定的回道：“若每年业绩达标，就奖励1%股权，最高6%封顶！”
马特顿时像被雷劈中的蛤蟆，张着嘴发不出声，只有手指在桌上抠出五道爪痕。
“还有，”幽灵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技术工人招募继续，而若是招募到超凡者，留作自用。”
瘫在椅子上的马特猛地直起身子：“明白！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这时幽灵忽然又问道：“对了，你晋升职业阶还差多少颗血泪晶？”
吸血鬼人口数量稀少，全世界总人口估计都不超过五百万。
而每一名吸血鬼都是天生的超凡者，生来就具备血脉传承，晋升体系也沿用蒙昧时代与第一纪元的血祭体系。
当然，若愿意去修炼密传的话也可以。
而且吸血鬼的晋升除了晋升仪式之外，还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喝。
喝足够的超凡鲜血，或是吸收足够的血精石与血泪晶就能晋升，与始祖路径的成长差不多。
马特不清楚对方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差不多还要八百颗，但若是借助几天后的灵性潮涌，最多只需要三百颗。”
隐身中的林恩点了点头，和他预想中的差不多。
按照常理，一千颗血泪晶足够让见习阶吸血鬼晋升职业阶。
就在这时，灰雾幽灵突然剧烈膨胀，张开血盆大口哗啦啦的吐出一颗颗鸽卵大小的血精石。
马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最终两眼一翻，露出极度陶醉的表情，幸福的昏死过去。
......
市政厅会议室里。
加洛德一拳砸在橡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三寸高。
“现在还没到新生之月，一个普通银行职员就能独自召唤十二只幽灵？！”
他的咆哮在穹顶下回荡。
“等到了新生之月，那群不要命的蠢货能召来什么鬼东西我都不敢想！”
加洛德铁青着脸扫视在座所有官员又是一阵咆哮。
“我早就通告过你们，超凡常识普及刻不容缓！
结果三天过去，你们这群饭桶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官员们纷纷低头挨训，心里早把橡树街13号那个银行职员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虽然铜锈带这三天也出了几起超凡事故，但都只是一些普通基层工人，给些钱补偿很容易就打发了。
可白栅区不一样，那里住的都是新弧市的纳税主力、社会中坚。
都是教师、医生、小企业主、律师......
单个家庭或许不足为惧，可若联合起来施压，怕是连加美尔州州长都得头疼。
加洛德骂了好一会儿后喝了口水，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明天开始，要开始在全市进行超凡大科普活动，不止要我们自己做，还要发动民间力量一起。”
这时，一名分管社团注册的官员适时递上一份文件。
“市长，沃格先生下午刚提交了申请——成立‘超凡科普预防互助协会’，定位是社区公益组织。”
其余官员有的疑惑，而有的则是心照不宣的交换眼神。
加洛德接过文件，首页赫然是白栅区纽恩街六十七户居民的联名申请。
落款处“维尔·沃格”的签名力透纸背。
啪！
他将文件重重摔在会议桌上。
“既然有市民主动申请，为什么不立刻批准？！”
他环视噤若寒蝉的官员们，声音陡然拔高。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必须在新生之月前见到成效！
难道要等到全城变成邪物马戏团，你们才肯动起来？！”
......
就这样，“超凡科普预防互助协会”的申请以惊人的速度获得批准。
市政厅各部门连夜运转，为即将到来的科普行动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