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装甲一师的部队在演习开始后看到了眼前茂密的高粱地形成的“青纱帐“,军官们的脸色立刻一片铁青。
经过半个月的对抗,装甲一师的官兵们最终垂头丧气地退出了模拟战场。
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装甲兵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普通的高粱地给整出心理阴影来了。
那些看似平常的高粱杆子,愣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青纱帐”在平原游击作战中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这些茂密的高粱地给防守方提供了绝佳的隐蔽条件。
当装甲一师的坦克集群在旷野中驰骋时,埋伏在附近高粱地中的游击队冷不丁的就发动了突袭。
这些游击队专挑坦克的软肋打——用“没良心炮”、集束手榴弹和毒风迫击炮重点攻击坦克履带。
虽然坦克装甲厚实,但履带受损照样也得趴窝,逼得进攻方部队不得不停下来。
为了清剿游击队保证行军安全,装甲一师只能派出步兵和机魂进入高粱地。
可防守方虽然名字叫“游击队”,但又不是真的像林恩老家抗战时期的tg那样又穷又土。
他们虽然重火力装备不如装甲一师好。
但手榴弹、地雷、炸药包、无后坐力炮、防空高射炮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同样也配备了大量的机魂作为通讯单元。
这哪里还是游击队?
按照林恩前世欧美国家的军事体系的划分标准来看,这根本就是一支规模达到五万八千人的超大型特种侦察兵团!
其作战能力要远超常规游击队的范畴。
于是在一片片高粱组成的“青纱帐”中,双方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高粱地大乱斗”。
装甲一师的步兵和机魂不得不在高粱地中步步为营,和防守方的“游击队”玩起了真人版吃鸡游戏。
你埋伏我,我偷袭你。
双方战士个个都化身“伏地魔”打的不亦乐乎。
直接把一场本该是堂堂正正的平原会战,给硬生生的打成了丛林游击战。
更绝的是,就连天上飞过的飞机都遭了殃。
隐藏在“青纱帐”里的防空炮冷不丁就给你来一梭子,让飞行员们也是防不胜防。
可当防空炮开火暴露位置,进攻方调集火炮和轰炸机准备报复时,却发现那些防空炮早就转移了。
只见几辆造型奇葩的改装“履带卡车”从另一片高粱地里钻出来。
这些卡车简直就像拼积木一样,卡车头拖着一台拖拉机底盘,上面架着37毫米四联装机炮。
活脱脱一辆“并夕夕版自行四管防空车”,跟林恩前世中东穷老乡们diy的各种土制武器有得一拼。
这些造型怪异的“四管防空车”刚打完一梭子后就扭着屁股扬长而去,让进攻方的报复性炮火打击全都炸了个寂寞。
这场面,简直就像是把现代战争和传统游击战来了个混搭,把进攻方部队给整得够呛。
装甲一师在开战仅半天后就忍无可忍,直接下令让坦克开进高粱地碾压。
虽然茂密的“青纱帐”严重阻碍了视野,但这些高粱杆子再牛逼也挡不住钢铁巨兽的前进。
当几辆坦克轰隆隆地开进高粱地时,成排的高粱杆被无情地碾倒。
后方观察的军官们刚露出欣慰的笑容,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一辆坦克压上了反坦克地雷,瞬间被炸成了燃烧的废铁。
这突如其来的爆炸,让原本以为找到解决办法的装甲兵们再次傻了眼。
于是进攻方终于忍无可忍了,直接下令使用燃烧弹焚毁所有挡路的高粱地。
随着火势迅速蔓延,防守方游击队见好就收,从容撤离战场。
他们不仅毫无挫败感,反而为超额完成阻滞任务而感到欣喜。
这场大火造成了戏剧性的双输局面。
虽然“青纱帐”被焚毁使游击队失去隐蔽优势,但熊熊烈火同样阻断了装甲部队的前进道路。
在火势肆虐期间,装甲一师陷入了尴尬的停滞状态,官兵们被迫原地待命。
浓烟滚滚中,钢铁洪流寸步难行,只能无奈的“欣赏”这场由自己亲手点燃的大火。
直到最后一丝火苗熄灭,焦土上只剩缕缕青烟时,装甲部队才得以继续推进。
装甲一师的推进与其强大的机动能力形成了鲜明对比。
每当部队推进到新的“青纱帐”区域时,都要经历一个痛苦的循环。
先是被埋伏的游击队一轮手榴弹、迫击炮糊脸,接着派步兵尝试清剿却无功而返,最后不得不再次动用燃烧弹开路。
这种被动的推进方式,使得原本应该快速机动的装甲部队,三天时间仅仅前进了不到15公里,简直就像乌龟爬行一样缓慢。
与其说是装甲一师在推进,倒不如说是在与高粱地打一场消耗战——每前进一公里,都要付出巨大的时间成本和人员伤亡代价。
而空军部队也在努力的为陆军开路,派出大批轰炸机深入敌后,试图用燃烧弹提前焚毁防守方腹地的“青纱帐”。
然而那些看似土气的四管防空车却展现了惊人的战斗力。
虽然造型简陋,但四根37毫米机炮组成的火力弹幕网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架接一架的轰炸机在空中被四管防空车击落,让装甲一师指望空军开路的计划彻底泡汤。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放弃空中优势,继续采用最笨拙的地面推进方式。
这种缓慢的推进节奏让战场上的士兵们都开始昏昏欲睡——有的靠在坦克上打盹,有的甚至直接躺在地上数起了高粱杆。
在这种煎熬的氛围中,装甲一师的官兵们眼睁睁地看着演习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直到最后时限到来,他们依然未能完成预定作战目标,只能接受任务失败的残酷现实。
第466章 政委与军事民主制
演习结束后,垂头丧气的装甲一师军官们再次被斯林齐召集。
然而出乎他们意外之外的是,斯林齐并没有严厉训斥,而是要求他们认真进行战后复盘总结,并特别强调要与利沃夫和高尔加索根据地的部队加强交流。
与此同时,高尔加索的战士们也立即展开了细致的复盘讨论,而林恩也会参加战士们讨论学习中。
这已经成为他们的传统习惯,即便在非战时状态下,各班组也会定期组织战术研讨会议,保持常态化学习交流机制。
许多后来被写入全军条令的经典战术,最初都源自于班组士兵们在小范围讨论中迸发的灵感。
经过实战检验后,这些由基层官兵首创的战术战法因效果出众,往往会被迅速推广至全军。
距离首场演习已过去75天,按照原定3个月的驻训计划,剩余15天将不再安排新的实战演习,而是转为高尔加索根据地部队与国防军之间的深度交流。
双方都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高尔加索战士们重点研习国防军的重火力运用战术。
而国防军则专门向高尔加索的政工干部取经,尤其关注如何在部队中切实推行军事民主制度的具体实施经验。
林恩前世的政委,最早可追溯至法国大革命时期,当时每支部队都会配备一名特派员。
这些特派员的主要职责包括,监督官兵言行、开展政治宣传、在作战时进行士气鼓舞演讲,同时还会干预并监视军官的指挥决策,本质上扮演着监军的角色。
而后来毛子在十月革命之后,也把这套制度给学来了,但在实际运用中却偏离了初衷。
苏联从未真正重视过基层政工建设,而是简单地将政委定位为监军角色。
政委制度在苏联红军中经历了反复横跳,曾三次设立又三次废除,完全就是需要时拿来用,不需要就丢到一边。
而林恩老家tg刚刚起家那会儿,倒是发展的还不错,然后就被毛子那一套给坑的满脸是血,最后不得不开启长征......
与毛子不同,pla实行的是独特的双主官制度,而且军事主官与政委具备完全可替代性。
军事主官管理内务、后勤的工作照样是一把好手,而政委带兵打仗同样也不输军事主官。
在实际作战中,当军事主官牺牲后,同级政工干部能够立即接管指挥权,从而保证指挥链条的持续运转,部队战斗力不受影响。
这种制度的优越性在战场对比中尤为明显。
其他国家军队一旦战损达到临界点,大量排、连、营级军官阵亡后,部队就会因指挥体系断裂而彻底崩溃。
而全世界也只有pla这一支军队能够做到战至最后一人也依旧保持旺盛的斗志,就是因为“支部建在连队上”,普及军事民主制。
往往pla的部队就算被打散后也不会是溃散——幸存人员会自发组织起来,迅速重建指挥体系并继续投入战斗。
军事民主制度下,在讨论战术时每一名士兵都能发自由表意见。
这种长期形成的习惯使得即便所在部队被打散后,素不相识的士兵相遇碰到一起也能自发组成战斗小组迅速投入作战。
同时,政委在实战和训练中也是直接参与指挥,与军事主官形成互补。
《亮剑》中描绘的“团长管军事,政委管生活”那一套,完全是在扯蛋。
实际上,这种制度恰恰是国军在用,因为国军最初的军事体系正是在苏联顾问指导下建立的。
而国防军的一群军官在与高尔加索根据地部队深入交流后也感到十分震惊。
经过深入研讨,他们发现这套制度仿佛是为长期处于劣势的军队量身打造的。
就像一支长期在高压环境下作战的部队,为了应对实力悬殊的非对称战争,经过反复实践才逐步形成这样一套完整的制度体系。
就比如“军事主官牺牲后指导员立即接管指挥”、“失联状态下的士兵可自发重组成临时战斗单元”......
每项制度都直指战场最残酷的现实需求。
这种极具前瞻性的制度创新,往往也只有在长期处于绝对劣势却又矢志求胜的军队中才会孕育而生。
这种一切都服务于实战需求的制度设计,让习惯了传统作战模式的国防军官兵们大开眼界的同时又深受启发。
但他们心中却还是很疑惑:高尔加索山区在根据地建立之前,那里的山民虽然生活不易,但也没经历过什么极端残酷的战争环境吧?
那么,这套本该诞生于长期处于装备、补给、兵力全面劣势的军队中的制度,为何会在高尔加索山区生根发芽?
但林恩显然不会为他们主动解答这个疑惑。
经过十几天的交流后,虽然改革的具体方案还在仔细完善之中,但关于实战演练的新制度已经正式确立。
根据新规,今后在榕树空间内开展的所有常规实战演练,无论设定何种作战场景,都必须确保其中一方在演习初始阶段就处于绝对劣势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