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听菲利普说道:“还有件事需要告知阁下,马尔博罗公爵已经成功申请了‘神圣法庭’程序。
不仅针对您个人,公爵还申请剥夺整个萨默赛特家族的世袭爵位。
金宫已经接受了申请,亨利陛下也降下神谕同意作为仲裁者。
作为被指控者,您最好尽快启程返回布里塔尼亚——毕竟,让亨利陛下久等可不是明智之举。”
蒙德马利顿时暴怒的了起来:“那个老家伙怎么敢!他竟想要剥夺我的爵位!”
第595章 暂休
蒙德马利可以接受战败,甚至已经预料到今后自己在军队中只能去干文职了。
当战败的阴影笼罩时,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像那些在曾经全面战争中表现拙劣的贵族同僚们一样。
他们顶多被发配到军事学院当个闲散教官,或是调往殖民地混个清闲职位。
可现在一听要上“神圣法庭”,蒙德马利顿时一脸不可思议。
不就是打了一场败仗吗?
那些在全面战争洛斯河战役中临阵脱逃的贵族,如今不照样在议会高谈阔论?
那个连炮兵阵地都算不明白的霍华德伯爵,现在不正是军需部的实权人物?
还有在远南殖民地闹出屠杀丑闻的菲茨杰拉德,回国后反而靠着家族运作当上了外交次长!
怎到了他这里就要上神圣法庭了?!
特别是萨默赛特家族的世袭爵位也将被褫夺的消息,让这贵族直接炸毛。
这让蒙德马利意识到——马尔博罗公爵这是赌上自己家族爵位与荣耀,要的是用整个萨默赛特家族来祭奠他儿子威廉姆斯的前程!
对于一个贵族而言,失去爵位比灵魂遭受永罚更令人绝望。
萨默赛特家族高贵的血脉,如今也要沦为那些他曾经视如草芥的平民,那些他嗤之以鼻的殖民地贱民?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让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一想到世代积累的荣耀,数百年经营的尊贵,都将在他这一代彻底断送,蒙德马利便彻底的毛了。
他连半句辩解都顾不上与菲利普多说,便像只丧家之犬般自统帅部后门仓惶逃窜。
这位曾经的盟军元帅此刻完全抛弃了贵族体面,军装外套都来不及穿,只穿着皱巴巴的衬衣就踉踉跄跄地冲向港口。
登上了一艘布里塔尼亚运输舰后,船只缓缓驶离纳尔维克港向本岛驶去。
菲利普伫立在统帅部落地窗前,冷峻的目光追随着那艘渐行渐远的运输舰。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随即转身来到统帅部大门外。
门外等候的军官们立即挺直腰板,他们看到新任元帅肩章上反射的寒光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即日起,蒙德马利正式解除元帅职务,回国接受神圣法庭审判。
由我,亨利·菲利普,接任盟军最高统帅。”
军官们的军靴同时叩响地面,敬礼的手臂划出整齐的弧线。
菲利普抬手回礼,然后开口说道:“现在,我需要诸位详细汇报前线具体战况,请随我来作战会议室——这场战争,该换个打法了。”
......
两天后,菲利普又亲自来到前线枫叶镇视察。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处处军营,那里挤满了重新换上制服的溃兵,他们机械地列队站立,浆洗得发白的军装整齐得刺眼。
但这些士兵空洞的眼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有人无意识地摩挲着缺失的右袖管,有人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就像一群精心装扮的行尸走肉。
夜风送来此起彼伏的梦呓声,几个蜷缩在帐篷角落的士兵突然惊叫着醒来,冷汗浸透了崭新的衬衣领口。
菲利普注意到有个年轻中尉正在反复擦拭早已锃亮的勋章,动作僵硬得如同上了发条的玩偶。
更远处,十几个炮兵围坐在熄灭的篝火旁,他们崭新的炮兵绶带下,隐约可见包扎伤口的绷带渗出血迹。
看到这种情况,菲利普的第一想法就是若让这群士兵短时间内再次上战场无疑是让他们自杀。
他身旁的副官拳头紧握,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将军,这些士兵的状态......恐怕在夏季之前,他们都无法握稳步枪了。”
菲利普也忍不住直接骂出了声:“蒙德马利那个蠢货!
他自己‘永世不得超生’是罪有应得,却把整个盟军都拖进了深渊!”
看到前线这一双双空洞的眼神后,他现在是真的有些后悔——这么放走蒙德马利简直是天大的仁慈。
那个混蛋至少该在军事监狱里尝尝各种酷刑的滋味,该被吊在拷问架上听每个阵亡士兵家属的控诉!
但现实是,菲利普已经没工夫去理会蒙德马利的下场了。
眼前这些士兵,有人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有人整夜惊厥,更多人连枪械保养的基本流程都完成得磕磕绊绊。
他心里盘算着时间,没有三个月时间的休整,这群“行尸走肉”根本就别想恢复基本的战斗力。
甚至还得提防林恩趁机偷袭。
以枫叶镇与西海岸那些季节性港口的溃兵魂不守舍的状态,简直就是一击即溃。
当菲利普正焦头烂额地整顿军队内务时,盟军惨败的飓风已经席卷了整个凡尘。
联邦白宫,克拉克一群人都一脸卧槽泥马,盯着伤亡数字纷纷吐槽蒙德马利这个元帅能败家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个人才了。
同时联邦军方也对战争中出现的一系列战术革新而感到震惊。
毕竟临时联合政府主要都是借助他们的一些新式装备,参谋们反复研究前线传回的资料。
国防部长更是亲口向克拉克一群人说道:“先生们,这些战术革新值得我们付出任何代价去学习。”
第二天,一艘战列舰便载着联邦的访问军官团自新弧市港口启程,准备前往露西亚去学习交流。
而旧大陆东部各地挤满了欢呼的民众,像是过节一样的喜庆。
无线电广播正循环播放着前线捷报。
工人们围在最新运抵的《前线画报》展板前,对着上面刊登的盟军溃败照片指指点点。
“说我们是未开化的野蛮人,结果那些‘文明世界’的军队就这?”
“听听战地记者发回的报道!”报童挥舞着刚印好的号外,“那些自诩文明的家伙,连撤退都组织得这么狼狈!”
街边茶摊的老板娘笑得直抹眼泪,她特意在每杯茶水上用奶沫画了个投降的白色旗子。
军事学院的学员们更是兴奋异常。
他们用粉笔在黑板上绘制着盟军溃逃路线图,戳着地图上标注的盟军遗弃装备点,不时爆发出哄笑。
“盟军的士兵难道就这种素质?连最基本的战场回收都做不到?”
而相比东部的一片欢庆,旧大陆西部各国,不论是民间还是高层都一副死了亲娘的表情。
报童的叫卖声有气无力,咖啡馆里的顾客们盯着报纸上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手中的咖啡早已凉透。
几位政府官员匆匆钻进黑色轿车,他们铁青的脸色比车窗贴膜还要阴沉。
广场上的征兵海报在风中哗啦作响,一个老妇人颤抖着抚摸海报上儿子的照片,浑浊的泪水滴在“光荣服役”的标语上。
证券交易所里,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像丧钟般回荡,经纪人们呆若木鸡地盯着全线下跌的股价。
但马上,民间涌现出了一股愤怒的质问潮。
“蒙德马利那个草包是怎么当上元帅的?”
第596章 神圣法庭
证券交易所的电子显示屏刚跳完最后一个数字,压抑已久的民怨终于如火山般喷发。
一位西装革履的股票经纪人突然将手中的报表撕得粉碎:“我们纳税人的钱就养出了这种废物元帅?”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整个交易大厅瞬间沸腾起来。
市政广场上,围观战报的人群开始骚动。
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大学教授用力敲打着公告板:“诸位看看!”
他颤抖的手指划过阵亡名单:“这些年轻人的性命,就断送在蒙德马利那个酒囊饭袋手里!”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有人甚至将手中的报纸揉成团砸向市政厅的窗户。
酒馆中,几位退伍老兵猛地站起身,勋章在胸前叮当作响。
一个缺了右臂的老兵声音忿怒嘶哑:“全面战争时,我们在前线流血的时候,蒙德马利那个贵族老爷还在指挥部里喝红酒!”
军事学院中,年轻的学员们也是集体发出质问。
“这就是我们以后要效忠的元帅?让一个白痴来指挥天才?”
霎时间,旧大陆西部各国的街头巷尾都掀起了声讨蒙德马利的怒涛。
十日后,当运兵船缓缓停靠在威尔斯港的3号码头时,蒙德马利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将官制服。
锃亮的皮靴和精心修剪的胡须让他勉强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然而当他被宪兵队簇拥着走下舷梯时,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工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是那个废物元帅!”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港口瞬间沸腾起来。
腐烂的菜叶率先砸在蒙德马利的肩章上,接着是臭鸡蛋和码头边的碎石。
宪兵们慌忙举起防暴盾牌,却挡不住潮水般的咒骂。
“看看这个”
一个渔妇扯着嗓子尖叫,她挥舞着儿子阵亡通知书的手在剧烈颤抖。
几个退伍老兵突破警戒线,将染血的绷带甩在他脸上:“这些绷带本该包扎伤员的,现在给你陪葬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