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进去。
他赌不起。
或许赫尔辛斯正在痛苦地咬着牙,但他却就这么走开?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脏犹如刀绞。
手上一用力,门便静悄悄的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门开启的瞬间,里面的燥热和某种混乱的气息直扑他面门。
索涅开启手环的灯光,用手掌罩着大部分光线,去看床上那一团黑影。
他瞳孔骤缩,脑海霎时被那片恐怖的疤痕占据。
烧伤……那是烧伤……
光线照到对方的一瞬间,雌虫警惕地瞬间拿起面具扣在脸上,可还是迟了。
他惊慌地看着索涅,额头一片汗迹,嘴里嗫嚅着:“您……怎么——”
他霎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话了。
索涅却没对此说什么,注视着他,看到了他的无措,这种惊恐,他从未在赫尔辛斯身上见到过。
他顿了顿,关闭了灯光。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甚至比刚才还要黑暗。
索涅缓缓地靠近床铺。他没有收敛脚步,甚至刻意踩出一些声音。
赫尔辛斯不安地在床上朝后退,下一秒却听到雄虫似乎撞到什么东西发出痛呼的吸气声。
他瞬间从床上翻身而起,打开床头灯,刚要去搜寻雄虫的身影,却发现对方几乎贴着他的后背,正俯身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中间七八米的距离如同虚设。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瞳仁边缘泛着幽深的蓝色弧光,肤色苍白犹如鬼魅。
赫尔辛斯后背汗毛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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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索涅你真是越来越像鬼了[狗头]本文沙雕标签由副CP倾情贡献[害羞]
作者一个滑跪[菜狗]抱歉更新迟了
第30章 别着急
“……希塞尔。”索涅低头看着快缩成一团的雌虫, 叫出这个名字。
心脏跳如擂鼓般撞击着他的心腔,他紧紧地盯着雌虫的脸,目光落在那张朴素的黑色面具, 又迅速移开, 专注地看着雌虫的眼睛。
他没有试图去拨开防御姿态蜷缩起来的雌虫, 只是捻起雌虫的一缕灰绿长发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然后坐在雌虫膝盖边。
赫尔辛斯惊魂未定, 被雄虫看到了伤疤的猜测让他心里崩溃, 更怕自己被认出来。
他希望索涅记忆里的“赫尔辛斯”是完美的,而不是目前这副鬼样子。
但他听到,索涅在叫他“希塞尔”, 膨胀的惊惧顿时犹如气球般被戳破。
雄虫可能……并没有认出他?
他松了口气, 可内心深处又划过一抹失落。
索涅注意到雌虫屏住的呼吸开始流动, 胸膛缓缓地起伏着,灰绿的长发铺洒满肩, 原本粉棕的皮肤在夜光下犹如丝绸般闪着光泽。
他俯身凑近雌虫的脸,仿佛当他脸上的面具不存在,雌虫下意识想低头躲开,被索涅一手扶住脸颊掰了回来。
四目对视,万籁俱静。
“需要帮助吗?”索涅端详着雌虫为数不多露出的皮肤, 推测着他的情绪。
雌虫的脸颊皮肤柔软,只是硬邦邦的面具有碍接触,索涅心里轻啧一声。
雌虫逃避地不想说话。
“悄悄地告诉我。”索涅好脾气地将耳朵凑到雌虫唇边。
赫尔辛斯恼羞成怒,雄虫把他当崽子哄吗!
……他之前废了多大力气才让厌雌的雄虫喜欢自己, 现在这个身份,一上来就能得到这种优待?
他心里酸溜溜,栽树的明明是他!
被精神丝冲击到思维迟缓的雌虫显然忘了, 栽树的和乘凉的都是他自己。
“不愿意说吗?那就写出来。”索涅好整以暇地退开,拿起雌虫的手环递给他。
雌虫接过,然后“啪”地放回原位。
“您……明明知道了。”他低声地控诉。
“我知道什么了?”索涅凑到他面前,“希塞尔?”
他早已将雌虫蔓延的精神丝全部收集,梳理整齐后圈在一旁,自己的精神丝在雌虫太阳穴上蠢蠢欲动。
“为什要装作不能说话?”他不知不觉笼罩在雌虫身上,几乎贴在对方耳边。
“……”赫尔辛斯抿起唇,他还是觉得索涅认出他了,“您知道。”
索涅唇角翘起,“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他的鼻尖凑近雌虫汗湿的脖颈,在夜灯下,这里几乎闪着一种奇妙的珍珠般的光泽。
赫尔辛斯仰起下颌,一只手抵在雄虫身上。
“您不是说……不能额外接触……”他嗫嚅着,不知道是抱怨,还是撒娇。
雄虫的鼻尖离他脖颈的皮肤只有一厘米,轻轻地耸动几下,仿佛在嗅闻他的猎物。
“当然,希塞尔,”索涅齿尖含着这个名字,“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赫尔辛斯语结。
索涅真的认出他了吗?
或者……喜欢上了“希塞尔”?
他垂下眼眸。雄虫一直在叫“希塞尔”,而不是“赫尔辛斯”。
“你的面具,”索涅注意到雌虫唇瓣抿在一起,呼吸微滞,“如果你不想摘,那就留着吧。”
“我们现在应该讨论一些更重要的事,你的精神域。”索涅戳了戳雌虫的精神丝,“让我进去。”
某种醇厚的香味自索涅身上蔓延,赫尔辛斯觉得这味道泛苦,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我可以压制——”
“我配合你,你是不是该礼尚往来?”索涅拨弄着雌虫的精神域壁垒。
他从来没有被赫尔辛斯拒绝过,雌虫竟然对他关闭了精神域?!
雌虫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温柔中透露着深切的哀伤。
哀伤个屁!这家伙骗他的时候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他心里积攒的火山彻底爆发:“赫尔辛斯——”
他话音顿住,旋即在雌虫耳边咬牙切齿:“打开!”
尾音落下的一瞬间,紧闭的宅门轰然开启,纤细活跃的精神丝犹如渊然不绝地江河,眨眼间将雌虫宽广的精神域塞得满满当当。
“您……”雌虫双眼失神,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水珠。
恐惧与自卑仿佛离他远去,他心里格外满足。
雄虫认出他了,并且在为他梳理精神域。毫不吝啬放出信息素,侵入他的皮肤,虫纹在为失而复得的滋养而欢呼,滚烫的火焰自那块花纹烧遍全身,他的眼睛逐渐蒙上一层难耐的血色。
“别着急……”雄虫低声安抚着。
情况分外糟糕,这种事得有个轻重缓急,他得先梳理好雌虫的精神丝。
他正安抚地用手指梳理雌虫的头发,就感觉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圈住了他的腰,甚至能在他背后打个来回,小腿抵着他的后背。
“雄主……”
索涅头皮发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雌虫神志不清,直白地冲他舔了舔唇。
他的诱惑很成功,得到了一个令虫窒息的吻……
指尖梭巡到一片荒芜嶙峋的伤口,雌虫浑身一颤,双腿用力将索涅绑在他身前,反被雄虫拍了拍臀。
“松一点,动不了了。”
“……”
……
赫尔辛斯站在镜子前,有点迟疑地扭过身,脸色霎时一白
丑陋的疤痕附近,密密麻麻全是吻痕。不知道雄虫昨晚到底亲了多久。
“笃笃”。
没等他穿上衣服,索涅推门而入,眼睛倒影出衣衫半露的雌虫。
“好点了吗?”索涅装作没看到那片皱皱巴巴深浅不一的皮肤。
赫尔辛斯望着他,嘴唇蠕动。
“精神域还疼吗?”索涅替他扣上扣子,“还疼的话今天我请假,好好治你。”
雄虫这话未免没有和他算账的意思。
“不疼,”赫尔辛斯低声说,“您很厉害。”
“少拍马屁,”索涅轻哼一声,“赶紧去吃饭,我还要去上课。”
来到一楼,赫尔辛斯沉默地看着雄虫准备的一大桌子早餐——全是买来的。
没有他最想吃的。
索涅胃口不好,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着雌虫断断续续地吃完五人份的早餐。
赫尔辛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您应该再吃一点。”
他低头一看,脸发红,因为已经全被他吃完了。
他想着一些事出神,不知不觉把雄虫那份也吃了。
“我吃饱了,”索涅喝了一口茶,“希塞尔,你每天就只是待在这个院子里?”
赫尔辛斯神色怔然,进而瞬间意会,“……是。”
“太无聊了,记得出去找份工作,”雄虫低头看了眼时间,“这样吧,既然你这么闲,不如陪我去学校,当我的实战课对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