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和就讲和, 联姻就没必要了,”安莫因对此无动于衷,“真要开战,就算你族娶了十只雌虫,那也无济于事。”
“这可不是为了我族的安全, 不过是两族之间表示友好的方式而已,”休伊斯微顿,“不过既然委员长阁下不同意,那我也只能放弃这个好主意。”
第一次会议就这样结束, 休伊斯离开后,索涅看到安莫因又返回了会厅。
“这个休伊斯好像对你很感兴趣。”恩修说道。
飞行舰平稳地掠过云层,窗户被云雾黏连出斑驳的水痕。
索涅不置可否:“毕竟我是替了他的位置。”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就故意针对你, 没别的?”恩修问道。
想起刚才休伊斯说的话,他不禁嘴角抽搐,“怎么星际时代也有和亲这种封建糟粕?”
“虫族和他们不是有生殖隔离?个鳖孙想出来这馊主意。”恩修想起来就气得咬牙切齿。
“生殖隔离,只是生不出崽,又不是不能进行生崽活动。”索涅语无波澜。
恩修:“……”也对。
索涅不相信只有自己听出来。乌尔加可是安莫因的亲弟弟。
“所以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恩修快要睁不开眼睛。
几十架摄像机对着,还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他想睡也不敢睡,快困死了。
“就是为了让雄虫最后投个票,雌虫学生也来了不少,那个联培学校的主意比联姻还要臭。”索涅说。
“你适合干这个,我……嗬~……我不适合……”恩修闭上眼睛。
索涅没再打搅他。
飞行舰迅速划过大气层降落在圣托舰场,他们下午还得去上课。
这近身格斗真是索涅的一大磨难,不是说疼痛受伤或者学不会,而是总有对手试图揩他油。
之前好歹保持着距离,雌虫对雄虫到底有多狂热索涅还没什么太深的感觉。这学期他必须得选个雌虫当格斗对手,全世界的痴汉都吻了上来。
虽然打架打赢了,但索涅总是觉得不过瘾,看到对手那黏糊糊恶心吧啦的眼神,他手脚都像被沾满灰尘的蛛丝缠住似的,赢得一点都不痛快。
所有虫都觉得,索涅的对手在给他放水。
“嘭!”
一道□□亲吻墙壁的沉闷声音。
索涅甩了甩手腕,警惕地看着对面缓缓爬起来的雌虫。
“殿下力气真大。”雌虫咽下口中喷涌的血气,露出柔和的笑意,“还要再来吗?请相信我,我永远不会让您受伤,您尽管攻击。”
索涅:“……”
靠!
浑身上下有种被蟾蜍舔了一口的恶心感。
晚上回去,他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
赫尔辛斯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他的小雄主眉毛扭在一起,像个小苦瓜似的。
“赫尔辛斯……”雄虫看到他,一脸诉苦的表情扑上来。
赫尔辛斯被扑倒在沙发上,雄虫将脸埋进他怀里,蹭着他的肌肉。
“我不想上学了。”索涅说。
“好,那明天我们去办退学?”赫尔辛斯轻轻地用指尖梳理着雄虫短短的黑发。
“……我就是随口一说。”索涅紧急撤回上一句,“你这样会把我宠坏,而且……”
“当初你说过,我会是第一个雄虫上将,我一直记着,你不会忘了吧?”
赫尔辛斯怔然。心里骤然塌陷,涌进一股温暖柔软的东西。
“……您还记得。”他轻轻地说。
“我当然记得。”索涅哼哧哼哧地爬起来,去捡赫尔辛斯掉在地上的长发。
“学校里出什么事了吗?”赫尔辛斯问。
索涅玩着一缕金发,绕在指尖,又任由它调皮地弹开。
这是他不愿意跟赫尔辛斯讲的那种事,他自恋地觉得会给虫虫带来烦恼。
“……你要相信我。”他先说道,趴在雌虫大腿上,用发尖搔着雌虫的肌肉,“我被分配了一个格斗课对手,那只雌虫老是……”
索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老说一些恶心吧啦的话,我所有的鸡皮疙瘩都在这几节课上掉光了。”
他不好意思说差点被揩油的事,毕竟那只雌虫被他揍得挺惨的。
客厅里安静了好几秒。
他的雌虫极为凝重地出声:“他骚扰您?”
“他故意暗示他在放水,现在所有虫子都觉得我占了大便宜,能够靠这种方式在格斗课拿不错的分数。”索涅两根手指捏着雌虫的发尖,在对方紧实的大腿上扫来扫去,“赫尔辛斯,还是你好,你不会欺负我。”
赫尔辛斯:“……”雄虫是不是被打击到了,说话的调调怎么有点像亚雌。
“我记得期中会有一场学院杯格斗联赛,您的实力怎样他们自然会看清楚。”赫尔辛斯安抚地揉按着索涅胳膊上的肌肉,“您是圣子,可以提出和圣山的雌虫守卫对决,不需要那些学生配合。”
“其实,”他略微停顿,“应该有一只雌侍陪您去上课才对——嘶!”
索涅齿尖叼着雌虫的唇,“你再说一遍。”
赫尔辛斯闷笑,“您真可爱。”
索涅气笑了,“调戏我?好玩吗?”
雌虫不说话,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抑制不住。
“我要给你点黄色看看。”索涅一把捞起雌虫。
“您不饿吗,我准备了很多珍稀食材。”雌虫被他扛在肩上,还有心情问这个。
“已经煮好了,就在保温箱里。”雌虫又说。
索涅捏了捏虫虫,转而扛着他放到餐椅上。
赫尔辛斯一笑起来,索涅总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雌虫端着菜出来,苍金的发丝在夕阳中染上一丝热烈。
索涅将小虫崽抱下来,崽崽张开手指抓握着夕阳。
“我们两个都不是外向的性格,怎么小崽子整天见到谁都乐呵呵。”索涅纳闷。
“是有点傻。”赫尔辛斯说。
虫崽“鹅”了一声,仿佛在应和。
有了阿橘这个小管家机器,家务就可以交给它。索涅在书房学习,赫尔辛斯坐在一旁沙发上,一边从光屏上看着什么资料,一边晃着小崽子的摇篮。
突然,他眉心一皱,看向旁边努力学习的雄虫。
赫尔辛斯悄无声息地转了个角度,挡住光屏的内容。这不是他的手环,所以索涅也可以看到他在干什么。
他有点心虚地一边观察雄虫,一边飞速地给安莫因发消息。
——用索涅的账号。
看着看着,他渐渐瞠目结舌。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也就是说……
“赫尔辛斯。”
“嗯?怎么了?”赫尔辛斯心脏狂跳。
“崽崽睡着了吗?”索涅喝了一口水。
赫尔辛斯侧头,虫崽正四仰八叉睡得香甜。
“睡着了,他今天很想您,白天都没怎么睡觉。”赫尔辛斯语气如常地说。
索涅叹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他有一天会早婚早育,甚至得抛下老婆孩子去上大学。
他伤春悲秋完又老实地接着学习。赫尔辛斯提心吊胆地重新打开小光屏。
安莫因:你他么真是胆肥,敢用索涅的手环给我发消息?他现在可是圣子。
赫尔辛斯:聊完我会删记录。你先解释一下,什么叫我雄主是你下的蛋孵出来的?
安莫因:……别那么粗俗,他是我的雄子,我和费伦斯生的,很难理解吗?
赫尔辛斯猛地深吸一口气。
赫尔辛斯:你也别怪我戳你痛处……是那个蛋?
安莫因:现在不算痛处了。
赫尔辛斯:那不是个死蛋吗……
过了一会儿,安莫因才发过来一条消息。
安莫因:费伦斯把它救活了。
安莫因:但是又被奥维偷走,不知道流落到哪里,我也是找到你的时候才偶然发现的。我以前也以为他没活下来。
垃圾车会把垃圾运到荒星进行处理,经过漫长的工序转化成肥料滋养枯竭的星球。单是荒星强烈的宇宙辐射,虫蛋就不可能活下来。
赫尔辛斯下意识看向索涅。
雄虫正认真地盯着光屏,精神丝和手指并用,页面上的文献资料飞速滚动。
赫尔辛斯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他速度极快地消除这段聊天记录,然后头疼地靠在沙发上,捂住眼睛。
这都什么事啊。
曾经安莫因披着马甲狂热地追求费伦斯,最后因为虫蛋的事不了了之,甚至还和费伦斯反目成仇。赫尔辛斯一直以为安莫因是真的不再喜欢费伦斯了。
哪想到不仅喜欢,还喜欢了十多年,还偷偷摸摸地又怀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