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不认识他。”余青自是咬死不认,这东西一认,他便要和余家的掌家权失之交臂了。
“不认识?大哥包养的Omega太多,忘记一个两个也是情有可原。”余景笑着看向余青,“我听说大哥家里有个相册,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帮大哥回忆回忆?”
此话一出,余青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了。
他此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三弟的野心如此之大?
今日葬礼的来宾不少,被余景搞这么一出,自己掌权怕是么可能呢。不过他得不到,余景也别想得到。
靳钰泽找了个不起眼地角落,正准备欣赏他们狗咬狗,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余老夫人忽然吼了一声:“够了!”
“余青你闹出这等丑事,余家掌家权交到你手上,我不放心。”她冷声开口,语气毋庸置疑,“余家的掌家权,还是交由小泽吧。”
此言一出,房间里众人脸色各异。余景的脸色更是冷得可怕,他的目光落在靳钰泽身上,像是要把人生剥。
而靳钰泽......早已进入演戏状态。
他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像是被余老夫人的决定震住了,许久未没有回答。
“余泽。”
直到余老夫人再次出声,他才回过神,愣愣地走上前。为了演得逼真些,他甚至在起步地时候特意顺拐了。
靳钰泽支支吾吾开口:“奶奶,我......我觉得我不适合。”
“不适合?”余老夫人抬眸,眼神冷地可怕,她的视线扫过房间里的众人,“是你自己觉得不适合,还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最后,余老夫人的视线落在余景身上:“小三,你说。”
这个称呼......颇耐人寻味。
余景在家中排行老三,但在场的人多少知道他的身世,这个三字,可以是排行,也可以是别的东西。
余景的脸色难看地像吃了苍蝇,他强压住自己的怒火:“一切由父亲和母亲决定。”
“掌家权给小泽,军权给余景。”余老夫人说完,似刚想起自己丈夫的存在,这才转过头去,冲他一笑,“亲爱的,我这个决定没问题吧?”
“没问题。”余老爷子微笑着回应。
他对外立的一直是宠妻爱子人设,灵堂这么多人,他就算有异议也不能明说。
“那就这么......”定了。
“等等!我有异议!”
话未说完,灵堂里再次出现一个不速之客。陈上尉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握着一个圆形手环。
陈上尉作为余胜的得力部下自然一早便收到余胜葬礼的请柬。原本余家人见他没来,还觉得奇怪。
现在看来,陈上尉的迟到,怕也是有人刻意安排。
一时间,余老夫人的方向落了不少视线。房间里的人暗自思忖,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余家的老夫人,还是她身旁那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少年?
“诸位,余上将的死,并非意外。是余景勾结星盗,谋杀上将。”
陈上尉的声音在大厅中清晰可见,他在手环的屏幕上点了两下,一段录音瞬间开始播放。
“你不再考虑一下?谋杀余胜这件事一旦暴露,你只有死路一条。”
“不用考虑。余家家主这么诱人的名头,谁不想要呢?更何况,这位置本该是我的。若我是余家长子,还能有余胜什么事?”
录音里是两道男声,一道陌生,另一道在场的人再熟悉不过,正是刚刚得了军权的余景。
虽说属于余景的那部分有科技成分,但真的假的混在一块,短时间内也没人听得出来。
“余景!你竟然谋害你亲哥哥!”余老夫人怒急攻心,一时失态指着余景大骂,“现在是你哥哥,那之后呢?岂不是连我和你父亲都要害?”
连罪魁祸首靳钰泽也像受了多大的委屈,红着眼质问余景:“三叔,真的是你干得吗?”
陈上尉同样没闲着,几句话的功夫,他便将手环上的投影仪调好,直播间的内容霎时出现在地上。
【余景走私枪械,余青包养囚禁,余文去年在闹市区开车撞死人逃逸......】
人证,物证在直播间有序的出现,房间里听着直播间里的人宣判自己过去的罪行,脸都青一阵白一阵。
陈上尉从口袋中拿出两家张纸,递到余老爷子面前:“我以帝国上尉的身份请求彻查直播间所说的事情。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相关人员都会被关押,这是名单与收押令。”
两张纸各盖着两个章,一个种家的章,一个皇室的章。这两个章同时出现,余老爷子知道再无回旋的余地,他挥了挥手,示意陈上尉将人带走。
这么一闹,除了靳钰泽和两位老人,灵堂里剩的都是余家偏的不能再偏得旁系,和家主之位丝毫没有关系。
他们看向那个哭得伤心的少年,和陈上尉在心里发出同款谩骂。
他爹的,真会演。人都走光了,还在这装呢?
终于,这场以哭戏比拼开场,以闹剧收尾的葬礼结束。
余老爷子冷冷瞪了余老夫人一眼,走了。
灵堂里一时只剩靳钰泽和余老夫人。
余老夫人拍了拍靳钰泽的肩:“孩子,这么些年,辛苦你了。从今以后,你也不用再演你哥哥那个傻白甜了,成为余家家主,你可以大胆地展露自己的野心。”
哥哥?
听见这两个字,靳钰泽心中大骇。
余老夫人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难道当年让余泽房间熏香里的毒是眼前这位老夫人放的?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杀余泽,又为什么不戳穿自己,甚至在今天还暗中帮自己?
“好孩子,我知道你觉得奇怪。”余老夫人笑了笑,“但你只要知道,你名字里的责,是责任的责。你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肩上扛得就是余家的责任。余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成长。”
对上余老夫人慈祥的目光,靳钰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忽视了。他的感觉告诉他,那是一个致命的东西......
余责的责是责任的责,那余泽的泽呢?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ooc不负责任版):
时知远:等待老婆吃烛光晚餐ing。
第51章 寝室
靳钰泽回去时,寝室里空无一人。
时知远呢?
不是说等他回来吗?
正想着,寝室的门开了。时知远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个机器人。
“它是?”
“送饭的。”
时知远侧身,白色的机器人慢吞吞地挪进房间。他在机器人圆圆的脑袋上拍了拍,随着“滋滋”的两声,它胸前的白色铁皮缓缓上移,里面各式各样的菜品暴露在靳钰泽眼前。
时知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做了些。”
靳钰泽笑了,他打趣道:“皇太子殿下最近醉心厨艺啊。怎么,行宫里的菜吃腻了?”
那些菜吃了十多年,要腻早该腻了。时知远最近学习做菜,不过是看靳钰泽嘴刁,自己做方便随时迎合靳钰泽的喜好。
时知远盯着靳钰泽,目光很是柔和。后者靠在椅子上,一副等待吃饭的模样。
察觉到时知远的目光,靳钰泽扬了扬眉:“殿下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事,吃饭吧。”时知远笑着摇了摇头。他并不打算把自己这些小心思告诉眼前的人,至少在他弄清靳钰泽的想法前不会。
时知远想明白了,就算合作结束,他和靳钰泽还会在帝国学府里共同学习四年。在寝室里,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就这样陪着靳钰泽,总能让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到时候哪怕告白失败,他和靳钰泽也不至于形同陌路。
“尝尝这个。”
时知远向往常一样给靳钰泽碗里夹菜,谁料后者才咬一口便微微蹙眉。
“怎么了?”时知远问。
“时知远,你是不是偷偷往这道菜里面放药了?”靳钰泽语气颇为哀怨,“苦死了。”
时知远微怔:“怎么会?”
今天他做的这些并不是药膳,里面没放任何药材,更不该有一点苦味。
“我骗你做什么?”靳钰泽将刚刚被自己丢在碗里的肉夹起,递到时知远嘴边,“不信你尝尝。”
时知远下意识张开嘴,直到咬上那块肉,他才意识到不对。
这好像是靳钰泽刚刚咬过的那块肉......
刹那间,时知远大脑好似变作一团浆糊,丧失了思考能力。他愣愣地僵在原地,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脸颊和耳垂传来阵阵灼热,时知远像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耳垂红得好似要滴血,两边脸颊也都泛起了薄红。
“不苦吗?”
靳钰泽的声音在耳边想响起,时知远只能凭本能结结巴巴地回应:“苦......确实有点苦。”
时知远不敢看靳钰泽,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逃跑似得往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