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还闻言顿了顿, 放下手里的事, 伸手去摸沈危的额头：不是很烫……没有淋发烧。那沈危在说什么胡话？
“……”沈危躲开楼还的手，此刻他见到了安然无恙的楼还，理智回笼, 倒也没费什么功夫就直接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所以掉下来的是拟态仿生人？”
楼还：“什么？”
沈危把悬崖上发生的事告诉了楼还。
“你杀了艾莱德·冯？”楼还眉心蹙了起来，“在蓝芯之城, 杀人是犯法的。”
沈危：“……在荒墟应该也是犯法的。”
楼还立刻想起沈危的那些传言，如果按照传闻来说, 沈危应该已经非法处理过不少alpha。但是……
“艾莱德·冯的家族很不好惹, ”楼还皱起眉, “如果他们找上门来, 你对付得了吗？”
“哦, ”沈危想了想, 故意道，“对付不了怎么办？”
楼还垂眸静默半晌，抬头看向沈危：“我带你走。”
沈危挑了挑眉：“嗯？”
“离开这里，去荒墟, ”楼还认真说，“我会保护好你，还有赚钱养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努力挣。”
沈危单手托腮看楼还：“我想要什么都能给我？”
“嗯，”楼还点头，“你的病我会帮你治；你的衣服我会帮你买，还有……”
沈危笑了一声，很是随意地挑了下楼还的下巴，问：“想要玩A怎么办？”
“……”楼还立刻想起了视频里自己那句“他们有什么好，不如玩我”。他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正确答案，只是垮着一张脸直接打开了沈危的手，“不许乱来。”
“哦，小狗还要管我了。”沈危笑着看楼还。
楼还垂下眸：这种总是乱来的alpha，还是直接掳走关起来好了。
“开玩笑的，”沈危逗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艾莱德·冯没死，第二枪被他躲过去了，最多只废一条腿而已。”
语气听起来还颇为遗憾。
楼还：“……‘只废了一条腿’？”
“他不是一直欺负你吗？”沈危故意道，“那天某只小狗拖着条坏了的机械臂，浑身是伤地回来，不就是他打的？欺负我家小朋友，我断他一条腿，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啧……Ben不过一天没接你而已……”
楼还愣了愣。
沈危是这么觉得的吗？
仔细一想，前一天Ben才看到艾莱德·冯在放学后堵他，第二天楼还因为没人接出了事，似乎完全说得通。
他也可以不离开沈危了。
但这样就是楼还栽赃陷害艾莱德·冯。
楼还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危神色自若地看着楼还：“难道不是这样吗？”
“是这样。”楼还迅速出卖了一下自己的良心，甚至绿茶了一把，“哥哥，特别疼。”
沈危摸摸楼还的脑袋：“他的右腿现在应该也特别疼。”
楼还趁机离沈危近了一点儿，他把沈危的长发挽在手里，凑近火堆去烘干。
“你的手臂也不用担心，”沈危因为楼还这个动作轻轻偏了偏头，长发更多地垂落在了楼还手里，“我已经让Ben给你找修复材料了。不过……你还记得你易感期发生的事吗？”
楼还捏着沈危长发的指尖很明显地顿了顿。
沈危看了眼楼还的手，又看向楼还的脸。
“不记得，哥哥。”楼还镇定开口，“本来想趁易感期提取两瓶信息素给哥哥治病，但诱导剂好像打多了，导致易感期不是很稳定，我……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
沈危闻言慢条斯理地打量了楼还一会儿。
楼还偏开眼神：“……”.
“我其实很想说没有，”沈危笑着开口，“但你应该已经看见了我后颈上的咬痕，不是吗？”
楼还沉默两秒，抬起眸，看向沈危：这个偏头挽发的姿势让沈危的后颈几乎在楼还面前展露无遗，鲜红的咬痕印在洁白的后颈上，又深又艳，上面还残留着滴未干的雨珠，像是纷雪盛开的梅一般。
楼还鬼始神差地伸手，用指腹拭掉了那滴雨珠。
“嗯……”沈危闷哼一声，想往旁边躲，却被楼还下意识擒住了后颈。
alpha对伴侣的占有本能。
“松手，”沈危被压着后颈被迫往下低头，他几乎立刻想到了楼还上次把他在茶几上咬的场景，“阿还。”
楼还放轻力道，乖巧地松了手。
沈危皱了下眉，神情复杂地看了楼还一眼。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哥哥，我只是不希望我咬痕被别人看到，”年轻的alpha乖乖认错，“为什么不贴阻隔贴？”
“贴了，”沈危没什么表情地看楼还，“我没有向全世界宣告我被一个狼崽子给咬了的癖好……雨太大，找你的时候不知道落哪儿了。”
楼还把沈危烘干的长发挽回来，遮住了咬痕。
“哥哥，你是不是不讨厌我咬你？”楼还突然问。
沈危撩起眼皮，神色平淡地看向楼还：“你想说什么？”
楼还顿了顿，陈述道：“注入信息素的效果应该比单纯释放信息素的效果更好。”
沈危轻轻挑了挑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咬了另一个alpha，醒来不觉得反感？”
楼还沉下眼：曼陀罗信息素这种坏东西有成瘾性，他哪里会反感。
起初他想离沈危远一点，但又做不到。
说不定咬多了就习惯了，就像喜欢的食物吃太多次也会感到厌烦一样。他多咬沈危几次，很快就不会喜欢曼陀罗信息素了。
“我不讨厌。”楼还继续绿茶，“哥哥的病最重要。”
沈危垂下眼，看了楼还好一会儿。
“这样啊，”半晌沈危才缓缓开口，他看着楼还，很轻地勾了一下唇角，“那我考虑一下。”
楼还：“……”
喜欢捉弄人的alpha。
……
过了两个多小时，雨才渐渐停了下来，楼还带着沈危从山洞中走出来，他打量了沈危身上的衬衫一眼，已经不像他刚遇上沈危时一般近乎全透，看起来应该差不多干了：“冷不冷？”
狼崽子还挺贴心，沈危唇角上扬一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身上那件大衣应该是我的。如果冷的话，我会把它剥下来自己穿上的。”
楼还：“……”
“演习时间应该快结束了，你先回去，”沈危凑近楼还，笑道，“考得不错的话，叔叔会奖励你。”
楼还顿了顿：“艾莱德·冯的事……”
沈危不怎么在意地开口：“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楼还点了点头，转身往山上走去。走了两步，回了下头；走了两步，又回了下头。
沈危挑了下眉：“等你回家？”
楼还点了下头，这次总算不回头了。
……
回去的路上，楼还又打开通讯器里的视频看了几眼：视频里的他和沈危缠绵悱恻地接着吻，看起来就像一对再亲密不过的爱侣一般。
楼还捏了下自己的耳尖，想把上面的红意压下去。
沈危说他做的“过分的事”是咬了沈危的腺体。
那接吻……对于沈危来说难道不算过分吗？
是沈危接过太多吻，压根不把接吻当回事儿，还是……并不反感和他接吻？
楼还垂下眸，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但这样的话，如果下次他在用信息素抚慰沈危的时候撒撒娇的话，沈危是不是就会给他亲？
和沈危接吻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还从没有清醒感受过的楼还突然有点好奇。
不对。
他在乱想什么？
和叔叔、另一个alpha接吻，都是不对的。
楼还摇了下脑袋。
……
等楼还到达终点的时候，演习时间刚好结束。军校新生们聚集在终点处，等待军官宣布最终成绩。
楼还在人堆里找到了叶星竹。
“楼哥！”叶星竹靠近楼还，低声道，“我没找到小基站，你那边怎么样？”
“总部没人，”楼还不动声色地开口，“可能是他提前知道了消息，也可能他根本没来。”
“这样啊，”叶星竹遗憾地叹了口气，“没关系，人没事就好，不过楼哥，你不准备走了吗？”
楼还很轻地点了下头：“沈危暂时没有怀疑我。”
叶星竹情不自禁地高兴起来：“太好了，说真的，我们都挺舍不得你的……”
楼还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那边正在统计成绩的军官。
艾莱德·冯出了那么大的事，军校却似乎并没有提起的意思，仔细想想，沈危能够自由出入演习场地，就可见他在军教这边的权力远比楼还想得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