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从善如流地举着锅铲就来了：“放心吧，楼还先生，我的处理器可以同时处理十个进行中的程序，还有什么要交待我去想的吗？”
沈危抬眼看了看楼还：“那要问问小狗了？”
楼还抿了下唇，没说话。
沈危瞥楼还一眼，把他按在了沙发上，然后也坐下来凑近楼还的脸观察了一会儿：“嗯……这个状态好像是从我们买安全套的时候开始的，怎么？不喜欢我挑的口味？”
“……”楼还无言片刻，“没有。”
沈危：“不喜欢款式？”
楼还：“没有。”
“不喜欢戴？”
“……”
“好吧，”沈危瞥楼还一眼，故意继续说，“不戴也没关系，不过要给我一点时间缓一……唔……”
楼还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把捂住了沈危的唇：“别说了。”
沈危挑了下眉，和看似没有表情，实则耳尖红通通的小狗对视一会儿，突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楼还的手心。
“！”楼还光速收回手，然后很凶地睨了沈危一眼。
“有点凉，”沈危单手托腮，欣赏一会儿小狗害羞的模样，然后才缓缓开口，“现在心情好一点儿了吗？”
楼还沉默两秒：“……你确定不是更糟糕了吗？”
“我不这么觉得，”沈危朝楼还靠过去，果然很快就被楼还自然地揽住了腰，他捏捏某只害羞却享受的小狗的下巴，凑上去吻了一下，“所以现在能说说吗？因为什么不高兴？”
楼还搂着怀里的人，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开口：“哥哥，如果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会不会讨厌我？”
“想得那么好？”沈危慢条斯理地抬了抬下巴，打量了楼还好几眼，突然问，“你其实真的搞大omega的肚子了？”
楼还：“……没有。”
“其实不喜欢我，是贪恋我的肉.体，加上怕我对你下手，所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楼还撩了撩眼皮，什么叫念恋沈危的□□，“没有。”
“那就没了。”沈危摸摸楼还的脑袋，笑着开口，“你喜欢我就够了，至于其它的……每个人都有秘密，这很正常，说不定我也有瞒着你什么，你会因此不喜欢我吗？”
楼还冷静开口：“不会。”
“那就够了，”沈危弯了弯眼睛看楼还，“如果你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摆平。”
楼还盯着沈危半晌，很轻地点了下头：“知道了，哥哥。”
沈危又打量了楼还两眼，见楼还真的没有开口的意思，便转移了话题：“军校应该快到期末了，虽然我说过不用领三好学生的奖状，但我也不希望看到结课考核书上的零蛋。这两天回军校把考核完成好了。”
楼还皱了皱眉，他刚碰见了疑似是……养父的人，这两天是最不想出门的时候。
沈危挑了挑眉：“怎么，不想出去？”
楼还顿了顿：“没有，明天去。”
沈危凑近楼还，盯着他湛蓝的眼眸打量一会儿：“你这样真的很像前任追杀过来了。”
楼还伸手把沈危的脑袋扭开：“说了我没有前任。”
“真的？”
“真的。”
……
第二天楼还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早上便出了门去军校，沈危坐在餐桌上，看着空荡荡的对面，居然难得还有点不习惯。
一只仿生人突然拉开楼还平常用的那张椅子，然后坐了下来。
Ben拿着餐具，微笑着抬头看沈危：“先生，检测到您今天望向这张椅子的频率过于频繁，我推测，您可能是楼还先生走了不习惯，需要我暂时坐在这里替代他陪您用餐吗？”
“……”沈危撩起眼皮，慢悠悠瞥了Ben一眼，“不需要，Ben。”
“好吧，或许是我长得不够秀色可餐。”Ben悻悻站起来，离开座位，“可以申请仿生外观调整吗？我尽量整帅一点。”
“我可以申请残次品报废。”
Ben：“……呵呵，先生，请当我什么也没说。”
“荒墟那边，有关于楼还的消息了吗？”沈危突然问。
“按照您吩咐的，我们启用了藏匿在荒墟反叛军中的暗子……虽然雷格觉得有一点大材小用，”Ben顿了顿，看着沈危有点冷的表情，十分有眼力见地开口，“但我是非常支持您的。楼还先生是要陪伴您一生的爱人，当然值得重视。”
沈危挑了挑眉：“继续。”
“根据打探的消息，楼还先生的机械臂是14岁那年，进入反叛军时获得的礼物……”Ben顿了顿，“当然，也有可能是交易。据说……在获得机械臂之前，楼还先生就已经断臂了。也就是说，更换赛博机械臂并非楼还先生的主动改造选择，而是……”
“是有人先废了他的手。”沈危冷着声开口。
Ben点了点头：“之后楼还先生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在执行反叛军的任务……关于他的养父母，反叛军大部分人似乎都没怎么见过，或许他们的联系不多。”
“是吗？楼还断了一条手臂，他们都不关心吗？还是……”沈危眯了眯眼，“楼还的断臂，和他们有关？”
“不排除这种可能，”Ben点了点头，又问，“先生，听说楼还先生之前一直跟在您身边，那么……您对接手他的养父母没有任何了解吗？”
沈危闻言，很轻地蹙了下眉：“楼还是烈士遗孤，只能由反叛军安排收养……他们当初答应说，会给楼还找一个好人家……”
沈危突然顿了一下。
难道……
“是我高估他们了，”半晌，沈危笑了一声，“我甚至……算了，还有别的消息吗？”
“暂时只有这些，”Ben摇了摇头，又道，“探子说，反叛军的信息档案里面应该会有更详细的信息，但窃取有一定风险，问要不要行动……”
去拿，”沈危捏了捏眉心，半晌，想到了什么似的再开口，“启用另一个暗子协助他。”
Ben讶异地看了沈危一眼，再次被先生对楼环的重视程度刷新了认知：“我知道了。”
“还有，我们的计划，”沈危抬起头，突然道，“我想进行调整。”
Ben眼前一亮：“您难道是想……”
“嗯，”沈危很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缓缓笑了起来，“没办法，家里养了小狗，万一我回不了家，小狗会很伤心的。”
而且，他想早一点告诉楼还，他只养了一只小狗。
……
“嘘——”
一声哨响划破了军校的天空。
“时间到，考核结束！考核成绩会在三日之内公布，请及时查阅，不及格者准备淘汰……”
“总算考完了！”叶星竹长嘘了口气，边走边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alpha，“我说楼哥，你也太牛了吧，半学期没来上课，一考核这么吓人，估计第一又是你了……”
楼还抬了抬眼：“以前在荒墟学过一点。”
“害，”叶星竹枕着手往前走，“你这说的，我都想去荒墟求学了。”
楼还扯了下嘴角：“荒墟没什么好的。”
强大的能力可能来自于环境的荒芜，像倒逼的刺一样压着人成长。
“就是想见识见识嘛，”叶星竹顿了顿，颇为好奇地问，楼哥，你以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啊……”
楼还沉默两秒：以前的生活……
他突然一怔，抬头望向校门口的一棵大树旁，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直勾勾地望着他。
楼还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浑身发寒地看向那个身影，一瞬间右臂消失了很多年的幻肢痛像是又发作了起来。
“呃……”楼还捂住了自己的机械臂。
叶星竹看了过来：“楼哥，你没事吧……”
楼还摇摇头，停在了原地。
“先缓一会儿。”叶星竹扶着楼还走到了旁边的花台上坐下。
楼还额角有汗滑落，整个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沉默。
一直等到余光里对面那个身影彻底消失，楼还才抬起头，示意叶星竹：“你过去看看，刚才那个人有没有留下什么？”
“那个人？”叶星竹懵了两秒，总算想起来了什么，“是不是刚才那个戴口罩的人？”
楼还沉默两秒。
叶星竹顿了顿，也没再说什么，飞快地跑过去，在那棵大树旁转了一圈，没一会儿，他似乎躬身捡到了什么，看了一眼，然后就走了回来。
叶星竹站在楼还面前，整个人支支吾吾的：“有一个纸条……”
楼还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