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跳过很多台词,终于,羽衣终于说完了,他的双手分别搭在你和因陀罗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你低呼一声,“总算是说完了。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因陀罗听见你的自言自语,他握住你的手说:“真理。”希望你不要那么说,你却没放在心上,直接站起身就要走。
看你站了起来,因陀罗也跟着站起,临走前他还对父亲羽衣点点头,后者说:“去吧。”
因陀罗心安理得地追逐你的脚步,因为你们俩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的,所以晚上偶尔也会触发夜谈,基本上都是因陀罗自顾自地在说些什么,你偶尔也会应两声,要是觉得没意思就直接不吭声了,装没听见。
或许是因为今晚以后就要出发回忍宗了,因陀罗的心情也很复杂,现在他还能安静地和你独处一室,但是等到回到忍宗以后他的弟弟阿修罗肯定就又会围着你打转的,他这么说倒也没有要责怪阿修罗的意思,他只是……有种无法形容的不悦而已。
见到你和阿修罗太亲近会觉得不高兴,明明阿修罗也是自己的弟弟,难道他真的有那么小气吗?在此之前他对于父亲羽衣的偏心都能够接受,为什么到这时候就有些难以接受了呢?
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不同呢?直觉告诉他是有不同的,但他目前的阅历还不足以支撑他来理解这个问题,虽说他博览群书,但有的知识书上并没有记载,只能在生活中一点点地摸索,再一点点地积累。
可就算真的等到明白的那一天,带来的也只是烦恼而已,而且还是成倍增长的烦恼。
至少这一刻,他会珍惜现在的时光的。
他说:“真理,这次和你一块游历我真的好高兴。”
感觉到有些疲惫的你心不在焉地应声,“噢……”
因陀罗又问:“那真理你呢?你高兴吗?”
这都是什么问题啊,好像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电视采访节目,你过了好一会,就在因陀罗以为你不会回答的时候你才冷不丁地开口说:“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
“嗯。”黑暗中的因陀罗在浅笑着,尽管你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但他就是能够确定你也对这次的游历满意。
结束这个话题后因陀罗才算是进入梦乡,梦里的他还在与你一同游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父亲羽衣的陪同,只有你们两人,你也比平常开朗许多,他和你有说有笑的,这个梦最后被阿修罗的突然出现所打破。
梦醒了,因陀罗是被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的阳光唤醒的,他微微皱着眉,美梦的余韵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还包括最后那个突如其来的转折,都说梦是人类潜意识的映照,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将阿修罗当成破坏他和你关心的潜在因素了吗?
因陀罗的思绪逐渐回笼,那个美梦也逐渐离他而去,变得格外遥远。
他一转头就看见旁边的你已经收拾好东西就要走人了,因陀罗这才急急忙忙地起来收拾一番,银白色的长发被你用发带束起垂在脑后,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你这才扭头去看因陀罗,他好像还是一副没怎么睡醒的模样。
真奇怪,难道是睡糊涂了吗?你奇怪地向他靠近低头,难得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因陀罗不好意思地问道:“真理……你做什么?”
他一说话就又感觉好像恢复正常了,你说:“没什么。”
你和因陀罗离开房间,此时的羽衣已经在外头等着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见到你们来了就说:“你们准备得差不多了吗?可以的话那么我们就出发吧。”
回忍宗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可能几天都不止,你在游戏世界里没仔细算过时间,也许是半个月,总之,你们是在个艳阳天回到的忍宗,阳光灿烂过了头,晒得你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汗,游戏太追求真实度就是这点不好。
在现实世界里你就最讨厌夏天了,出门没走两步就浑身都是汗,到了游戏世界里还要体验这种夏天,就在你感到烦躁的时候因陀罗递了一块手帕过来,你抬眼一看,他说:“给,擦擦汗吧。”
他倒是挺贴心的,你接过手帕,还没给自己擦汗呢,隔着老远你就听见了阿修罗的呼唤声。
有点像是家里的养的宠物犬隔了好久才见到主人所以兴奋地朝你们这里跑过来,速度之快,都要跑出残影来了,在阿修罗抵达前你和因陀罗交换一个眼神,后者无奈地说:“阿修罗就是这样的,我们这次离开忍宗那么久,他肯定一直都在等我们回来。”
听他的形容感觉更像是留守在家里的宠物犬了,在你和因陀罗谈话的间隙,阿修罗如同一阵风般来到你们面前,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把抱住你。
好吧,这就让你有点猝不及防了,你的手举起不知道是要推开他还是提溜着他的衣领,但你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最后什么都没做,任由他这么抱住你。
为数不多的耐心就给了阿修罗。
他抱着你的时候还在碎碎念个不停,说自己和小白都很想你们,又说之前还做噩梦梦见你遇到危险,半夜哭着醒来,阿修罗说的事情没什么时间顺序都是想到哪个说哪个,甚至还因为情绪太激动说话都是语无伦次的。
耐心耗尽,你提溜着阿修罗的衣领把他递给他的哥哥因陀罗,说:“他就交给你了。”
被你这么揪着衣领的阿修罗还在对你嘿嘿傻笑,就跟脚边的小白一样努力地摇尾巴,你说:“你就没什么想要对你的哥哥说的吗?”
明明他们才是亲兄弟吧?怎么你一回来他就粘着你?
“嗯……哥哥你一路上都遇到了什么事情呢?”阿修罗和哥哥因陀罗聊天的时候就收敛了许多,甚至还有点小心翼翼的,和刚才对你的热烈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因陀罗的态度也很平淡,他说:“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但如果阿修罗你想听的话,我们最好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比较好。”
他们两个坐下来慢慢聊就算了,为什么阿修罗还要拉着你?不光是阿修罗,这次就连因陀罗都用巴巴的眼神看着你。
行吧,反正你正打算在这时候熬魔药,让他们帮忙打下手也可以。
阿修罗以前见过你熬魔药,但是没有真正上手尝试过,只是站在一旁看你用小刀给药材切片,再把其他药材碾成粉末,看上去就很有意思的样子,他毛遂自荐地表示自己可以给你打下手,你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本来兄弟俩的谈话就变成和你一块坐在庭院里熬制魔药,你交代阿修罗的事情他都能认真完成,因陀罗也是,早知道你就该在之前就让他们来给你当助手的。
阿修罗一边给草药切片,一边说:“然后呢,然后你们遇到了那个山大王,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你们正好说到了那个地头蛇收过桥费的事情,你轻描淡写地说:“解决了。”
阿修罗还以为你说的解决是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其实是把制造问题的人给解决了,作为知情人的因陀罗也没有解释,就让他的弟弟这么觉得吧,他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的弟弟和他,还有和你不是同一路人,他太善良了,估计也无法接受这个处理方式。
果然,只有他是和你同一路的,想着,因陀罗的唇角微微上扬,阿修罗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他的手指托着下巴,说:“我发现了——哥哥你从外面回来以后好像变得更加爱笑了。”
“有吗?”
“有啊,哥哥你以前不怎么笑的呢。”说着,阿修罗又回忆起以前的因陀罗,不怎么笑,哪怕是在他的弟弟面前也总是很严肃,以至于周围人都会有意无意地和他保持距离,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冒犯了他,相较之下还是弟弟阿修罗更加容易相处 一些。
但现在,就连阿修罗都察觉到了前后的改变,他想,那一定是因为他的哥哥外出游历的时候一直和你待在一块吧。
唉,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好想和你们一块去游历啊,在你们外出的这段时间里他奋发图强,每天都在努力修炼,以至于他父亲的助手在他回来以后就提起勤奋修炼的阿修罗。
羽衣听了以后也很高兴,在他看来自己的孩子还有你总算是走上了正道,命运对他的考验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阿修罗,这个不用切得太碎,这样一块一块的就好。”因陀罗提醒阿修罗。
“啊、真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修罗忙不迭地向你道歉,你正在往坩埚里丢草药,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回过头,然后就看见了阿修罗稍显紧张不安的双眼。
用得着那么紧张吗?你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切片,还好,问题也不大,你就说:“没关系。”所以也别露出那副可怜小狗的模样了,后半句话你没有说出口。
接下来的药材处理步骤阿修罗都无比专注,都不和哥哥因陀罗说话了,一旦他保持沉默就会显得整个气氛都变得格外安静,你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因陀罗感知到几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