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祖龙祖凤陨落、鸿钧替天道收拾了龙凤两族之后,洪荒大陆看起来重新回到了久违的和平状态,实则又在酝酿着新一轮的矛盾冲突。
眼前能够看见的,就是在龙凤大劫期间提升了实力的各路人马,正为了得到听圣人讲道的机会齐聚不周山。
还是那句话,镇元子祂自己是不怕的,可义弟红云实力低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人多眼杂,祂一个不小心......
但愿红云能从和罗睺这种大能的难得的相处机会之中领悟出什么吧,或者纯粹地激发出红云努力修炼的上进心也好。
带孩子确实是世界上最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之一,镇元子这边为红云的修为问题操碎了心,红云却满脑子想得都是在不惹事的前提下尽最大可能爽快地玩儿。
一会儿拉着罗睺去附近赏花,一会儿又跑去和善尸下棋,好不热闹。
在这十年间,罗睺陪着天真烂漫的红云,在五庄观好生修养。
善尸也没做别的事情,就这样在一旁看着,偶尔罗睺差祂做点事,也不过是帮红云捡个风筝这种微不足道、毫无攻击性的小事,
时光就这样不快也不慢地缓缓流淌,你还真别说,罗睺被鸿钧**的精神创伤还真就慢慢淡化了。
一天早上起来,红云兴奋地指着院中最高的那颗人参果,同时向罗睺和镇元子传音道:“你们快来看呀!顶上那几颗人参果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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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昨天晚上下大雨,一觉醒来天都塌了,宿舍水深2厘米……拖着伤病的身体哼哧哼哧把水扫出去,我的天哪,混个破文凭怎么这么难[捂脸笑哭]
第77章
在红云的呼唤下, 五庄观内宾主齐聚一堂,共享人参果这天赐的灵果。
因为这次是自己主动提出要尝先天十大灵根滋味的,所以罗睺也没有再故意挑刺,将这在灵气稀薄的洪荒中生长出的果实与在灵气充足的混沌中生长的出的混沌灵果相比较, 而是真正沉浸地品尝起人参果的滋味。
“怎么样?这一次吃的大果可是长在太阳最好的最高处, 比之前所有的人参果都甜哦!”红云虽然不知道光合作用之类的科学原理, 但有着在洪荒采果子、掏鸟蛋多年的实践经验, 红云早就总结出了“同一棵树上阳光最好的地方, 果子最甜”的规律。
不过摘人参果的不是红云, 而是祂的兄长镇元子。
红云只要和罗睺坐在树下, 等着兄长将摘好洗净的人参果送到面前就好了。
经过十年的有效相处, 罗睺看待红云的视角俨然从原本的“有意思的晚辈”变成了“可以出来喝酒的玩伴”,虽然红云还是一杯倒,也还是纯洁地不能理解罗睺的苦恼, 但没关系, 酒友或者玩伴从来都不需要相互理解,只要一起喝酒、一起玩的时候能尽心就好。
这其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人心之间相隔的距离, 比南海到北海的距离都要大,更不用说罗睺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混沌魔神, 而红云只是洪荒中一片无忧无虑的云朵,不能理解是相互很正常的, 甚至应该说能够相遇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其实罗睺本以为鸿钧会能够理解祂的,理解祂对于自由的向往、理解祂对于自己的道的坚守——毕竟祂们可是神魂相融了那么多次啊,从理论上说应该达到亲密无间的程度了,能相互理解可以说是最基础最基础的限度了。
可是从鸿钧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罗睺惊讶地发现, 自己过去认识到的鸿钧,和实际上的鸿钧,有着不小的差距。
然而鸿钧在那段疯狂的时间里,几乎是纯粹在做,偶尔动用元神,也是因为罗睺的肉身陷入昏迷,将战场转移到元神空间之中。
而且鸿钧还坏心眼地将不想给罗睺看到的记忆隐藏,修为低于鸿钧的罗睺既没有办法、也没有精力去强行查看这些很可能隐藏着祂想要追寻的真相的记忆。
此时的罗睺全然不提,自己当初和鸿钧元神双修时,是怎么将自己不能告诉鸿钧的秘密隐藏的了。
现在吃人参果也没有将来那些唬人的讲究,哪怕本来有所讲究,镇元子在罗睺面前也不敢摆谱,因此祂们就按照罗睺的喜好,像普通的春日郊游一样,在人参果树下随意地摆上桌椅,凭自己的喜好坐下,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各自取用人参果。
就连本不应该发言的善尸都忍不住感慨,这样美好的时光甚是少见。
但罗睺依旧没有改变祂的吃法,还是用祂从混沌一路啃到洪荒的啃法,三下五除二就啃完了一颗人参果。
“确实比上次的甜。”不好浇灭红云的热情,罗睺在拿起下一颗人参果前不忘评价道。
“肿么样,窝说得对吧!”红云嘴里还塞着果子,口齿略微不清地回应道。
罗睺用另一只没有用到的手拍了拍红云的头,作为对红云的鼓励。
罗睺的本意确实是鼓励,对于红云也是纯粹的欣赏和喜爱,没有也不可能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感,但怎奈还有一个留守多年的家伙在天上阴森森地看着祂呢......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本体找你,听起来情绪不太好,要不要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善尸也不想打断罗睺难得发自内心的喜悦时刻,可是本体下令,祂不遵从的后果很严重,所以在内心小小的权衡一番后,等罗睺最开心的时刻过去后,立刻上前传达了讯息。
“祂什么意思?”一听这话,罗睺瞬间实现了从开心到不悦的转变,“说好了放我出来找灵根的,怎么又在暗中监视我。”
善尸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本体做的事情你找本体问去,和我没关系。”
罗睺没有再回话,自顾自地继续啃着人参果。
见罗睺这副“风雨不动安如山”、丝毫没有要听本体的话的样子,善尸又补充了一句。
“本体还说,如果你不理祂的话,祂就让你以你绝对不想要的方式离开洪荒。”
此话一出,罗睺的情绪就从不悦转变为生气。
什么叫“祂绝对不想要的方式”?这是威胁吧?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吧?
鸿钧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呢?
罗睺很生气,罗睺很愤怒,罗睺很想掀桌子。
但是除了一个只能给祂提供精神上支持的系统和祂站在一边之外,罗睺什么依靠都没有,之前所有的退路也都被一一封死。
这就是被人用修为压制的滋味啊,压了别人这么多年,这回竟然让祂尝到了自食恶果的滋味......
其实祂还有一张底牌可以用,但要动用那张底牌的话,至少也要在鸿钧本体的身边......
罗睺摇了摇头,这一世祂没有受到混沌魔神怨气的影响,本不该产生这种念头的,不管怎么说,哪怕真的被鸿钧完全囚禁,祂也不能走到这一步,因为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对过往一切努力的背叛,对现实的最终逃避,更是罗睺自己最看不起的行为。
不管怎么样,修自己这条道的人,至少不能活成自己所讨厌的样子。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罗睺不再给自己逃避的借口,向红云和镇元子简单说明了情况,并告诉红云自己不一定会再回来,但非常希望在圣人讲道的时候看到红云,然后起身离开,去寻找一处善尸口中的“僻静之所”。
善尸也跟着罗睺起身,但并未像之前一样紧紧地跟随着罗睺,而是和祂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好是能看到罗睺,但听不清罗睺说了什么地距离。
不得不承认的是,善尸能成为鸿钧三尸中自由活动时间最多的一个,不是没有原因的。
果不其然,罗睺刚一在所谓僻静之处停下,鸿钧的声音就从无法判断方位之处传来,或者应该说根本就没有声音来源,而是定点传入罗睺的元神中。
“讲道快要开始了,你该回来了。”和善尸说的不同,鸿钧的声音中听不出明显的喜怒。
“还有四十年呢,急什么?”虽然对之前鸿钧过分地对待自己的事情已经有所释怀,但是鸿钧现在的表现,还是让罗睺很不爽。
“那你也不能随便摸别人的头。”鸿钧没有正面回答罗睺的问题,而是爆出了一句毫不相关,但是醋味满满的话。
“啊?”这一下给罗睺干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结果鸿钧继续在让罗睺死机的道路上狂奔不止。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除了准备讲道的事情,还认真地反思了自己。”
“我不应该不考虑你的意见,自说自话地把你囚禁的。”
“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从上辈子对打到这一世和平相处、结为道侣,在这种本该你情我愿的事情上,我应该照顾到你向往自由的天性,和你好好商量的,而不应该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提前布局这种手段算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