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熄灭时, 控制室里一片寂静。
元梨纱摘下耳机，看见金钟沄摘下监听设备, 正看着她。玻璃窗外的光线落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然后, 他突然笑了, 眼角的细纹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就是这个感觉。”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笑意，“再来一次。”
元梨纱握紧麦克风支架, 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她看着玻璃对面的金钟沄，他重新戴上监听耳机，手指放在调音台上，眼神专注而明亮。
录音棚的红灯再次亮起，这一次，她知道自己能唱得更好 —— 因为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愫，都藏在音符里了。
“你的音域广, 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做得更.……”金钟沄转过头, 却在与元梨纱四目相对的瞬间停住了。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迅速移开，“更出色一些。”
元梨纱感觉心脏像是被轻轻捏了一下。她强迫自己专注于音乐讨论：“副歌部分的转音，你觉得是用头声还是混声更好？”
“混声。”金钟沄回答得很快，专业素养让他暂时忘记了尴尬, “但需要控制气息，不能太用力。就像这样……”他轻轻哼唱了一段旋律，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元梨纱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声音吸引。金钟沄在音乐上总是如此专注而迷人，这也是她最初被他吸引的原因之一。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也试着唱了几句，“这样？”
金钟沄认真地听着，然后突然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腹部：“气息再往下沉一点，这里用力。”
他的触碰让元梨纱浑身一僵。金钟沄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迅速收回手，轻咳了一声：“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
金钟沄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窗外。元梨纱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打着节拍，那是他创作时的小习惯。
“先试一遍？”金钟沄终于主动开口，语气恢复了工作时的专业。
元梨纱点点头，走进录音间戴上耳机。前奏响起时，她闭上眼睛，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音乐中。
“从副歌开始。”金钟沄在控制室通过麦克风指导，“记住气息控制。”
元梨纱开始演唱，但几次尝试后，金钟沄都不太满意。
“不对，不是这种感觉。”他皱着眉头走进录音间，“这首歌要的是那种...破碎中带着希望的感觉，不是单纯的技巧展示。”
“我已经尽力了。”元梨纱有些委屈，“你写的旋律本来就很难。”
金钟沄深吸一口气，突然摘下她的耳机，自己戴上一只，然后站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跟着我的呼吸。”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然后开始哼唱，“感受这个节奏……”
元梨纱能感觉到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这种亲密让她心跳加速，但奇妙的是，她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更加富有感情。
“对，就是这样。”金钟沄鼓励道，“再试一次。”
这一次，元梨纱的演唱有了质的飞跃。技术人员在控制室竖起大拇指，金钟沄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完美。”他轻声说，眼神中闪烁着元梨纱读不懂的情绪，“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录音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当他们终于完成最后一个音符时，天已经黑了。崔海洋提议一起去吃晚饭，但金钟沄婉拒了。
“我还有些编曲要调整。”他说，眼睛却看着元梨纱，“不过，纱纱应该饿了。”
“我送你回去吧。”他突然说，“反正顺路。”
崔海洋挑了挑眉，但没说什么。元梨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金钟沄的车里放着他们刚才录制的demo。安静的车厢里，音乐流淌，两人都没说话。直到一个红灯处，金钟沄才打破沉默。
“今天谢谢你。”他轻声说，“你的演唱让这首歌有了生命。”
元梨纱转头看他，发现他的侧脸在街灯下格外好看：“是你写得好。”
红灯转绿，金钟沄重新启动车子。片刻后，他轻声说：“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元梨纱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必道歉，我也有责任。”
“不，我是说……”金钟沄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不该那么冲动，但又不后悔。”
这句话让元梨纱不知如何回应。直到车子停在她的公寓楼下，沉默才再次被打破。
“到了。”金钟沄说，却没有解锁车门。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纱纱，我想说的是那不是一时冲动。”
元梨纱屏住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但我们是专业人士，新专辑最重要。”金钟沄最终这样说，“所以晚安。”
元梨纱点点头，下车前轻声说：“晚安，欧巴。明天见。”
走进电梯时，元梨纱的心依然跳得很快。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又将去向何方。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当他们的声音在音乐中交织时，那种默契与吸引，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
*
这次的专辑开始广宣的时候，元梨纱和金钟沄已经开始筹备新的一年的巡演了。
元梨纱和金钟沄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坐着，就连金敏哲社长也参与了这次的巡演报告。
看着崔海洋在台上细致的解说着，元梨纱伸出手在桌子底下偷偷的抓住金钟沄的手，她低声的叹气，“欧巴，新专辑马上就要上市了，你紧张吗？我听说预订效果不太好，会不会我们就此扑街，连巡演也办不成啊？”
“公司不会做这种无用功，既然是发出来了，肯定会做宣发的。”金钟沄低声安抚着女孩，在他心里就是这样肯定了double的存在。
元梨纱的指尖在金钟沄掌心轻轻划过，像羽毛扫过心尖。
会议室冷白的灯光下，崔海洋的PPT正展示着令人忧心的预售数据曲线，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金钟沄的拇指在她虎口处摩挲，带着安抚的力度。
“所以我们需要调整宣传策略。”崔海洋的声音突然提高，元梨纱吓得立刻抽回手，假装整理耳边的碎发。
金钟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随即恢复专业表情。
金敏哲社长敲了敲桌面：“艺声，主打歌的编曲需要再调整，现在版本太实验性了。”他转向元梨纱，“Lisa的高音部分也要重录，市场部反馈说不够抓耳。”
“明白了。”金钟沄点头时，元梨纱注意到他后颈绷紧的肌肉线条。她知道那是他压抑情绪时的习惯动作。
散会后，走廊的转角监控盲区，金钟沄突然拉住元梨纱的手腕。“别担心，“他声音压得很低，“今晚我去改编曲，你要不要来录音室？”
元梨纱心跳加速，点了点头。自从北海道那个吻之后，他们之间这种隐秘的邀约越来越多。
*
午夜十二点的JYP大楼依然亮着几盏灯。
元梨纱拎着两袋便利店的热食，轻手轻脚推开7号录音室的门。金钟沄正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显示器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我带了鱼糕和关东煮。”元梨纱把食物放在茶几上，热气在冷气房里凝结成白雾。
金钟沄摘下耳机，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社长想要更商业化的编曲，但那样就失去这首歌的灵魂了。”他翻开曲谱，上面满是红色修改痕迹，“《双生花》讲的是两个灵魂的共鸣，不是口水歌。”
元梨纱凑近看谱子，发丝垂落蹭到金钟沄的脸颊。他呼吸一滞，闻到她洗发水的栀子花香。
“这里，”元梨纱指着副歌部分，“如果把我原本的吟唱改成和你的rap交织呢？就像对话一样。”她轻声哼唱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澈。
金钟沄眼睛一亮，立刻在键盘上试了几个和弦：“然后第二段主歌改用钢琴衬底？”他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弹出一段忧伤而华丽的旋律。
“对！就是这样！”元梨纱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臂，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但金钟沄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
“再唱一次，”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就像在薰衣草田里那样放松。”
元梨纱的脸烧了起来，但当音乐响起时，她立刻进入状态。
他们的声音在午夜录音室里交织，一个低沉如大提琴，一个清亮如小提琴，完美融合。
凌晨三点，新版编曲终于完成。
金钟沄伸了个懒腰，T恤上提露出一截腰线。元梨纱慌忙移开视线，却被他电脑屏保吸引了注意——那是北海道薰衣草田里她回眸的侧脸。
“你偷拍我？”元梨纱指着屏幕，心跳如擂鼓。
第117章 宣传·同台 “抓住我，别放手。”……
金钟沄耳尖泛红, 却坦然承认：“那天你站在花田里的样子，很美。”他顿了顿，“我设成屏保, 写歌没灵感时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