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种写着‘战略转进’的官样文章!
我要知道有多少人是在恐慌中自相践踏而死的,有多少人是被吓得精神失常的!”
阿尔弗雷德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但皮耶罗突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听着,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也不是来嘲笑你们的!”
他的目光扫过帐篷外那些神情恍惚的士兵,继续说道。
“但你必须告诉我实情——那群露西亚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将你的士兵给吓成了这样?
你也清楚查理曼国内现在的局势,我必须先得知真实的敌情,才敢让手下的小伙子们向断刃岭的高地冲锋。”
阿尔弗雷德听后脸色也舒缓了下来,他颓然地跌坐在行军椅上。
良久,才向身旁的副官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从橡木文件柜最底层的暗格中取出一叠捆扎的文件。
“这是昨夜我们询问了前线士兵后,初步记录汇总后的报告,你要的真相都在这里...
不过,有些内容实在...荒诞至极。
我宁愿相信那是士兵们受惊过度产生的幻觉。
若想要知道的更多更具体的情报,我建议你还是亲自去营地去问问那些还保持着冷静的老兵吧,他们或许能告诉你更多的细节。”
“感谢阁下。”
皮耶罗微微颔首,将文件拿起后翻开扉页,可是第一行字,就让他眉头瞬间拧紧。
“敌人的士兵...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他们前一秒还在左侧冲锋,下一秒却诡异地出现在我们后方...”
第615章 荒诞的报告
“我敢发誓,攻击我们连队阵地的绝不止一个连的兵力!
至少有三千人...不,甚至更多!
那些露西亚人使出了他们惯用的人海冲锋!
但这次他们不仅有数量优势,而且还异常的鬼魅,就像会瞬移一样。
我们明明守住了正面,转眼间却发现自己后方受到猛烈袭击...这根本不是正常的人海冲锋!”
皮耶罗逐字阅读着报告中一名前线新兵的口供,对方口中那“船新版本人海冲锋”的描述,眉头不自觉的紧锁。
他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阁下,这份报告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吗?”皮耶罗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任何一个军校毕业生都知道,在重机枪的火力网面前,使用人海战术就是集体性自杀。
除非机枪手集体失明,或者弹药库被炸上了天。
但据我所知,昨夜这两件事情都没有发生。”
皮耶罗直视着阿尔弗雷德,一字一句道:“要么就是这些士兵集体出现了幻觉,要么就是我们的对手根本就不是常规的部队。”
阿尔弗雷德深深叹了口气,沙哑着开口说道:“皮耶罗阁下,当我第一次看到这份报告时,反应和你如出一辙,但一想到五个月前的遭遇就有些理解了。”
说话间,阿尔弗雷德也缓缓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发生在五个月前狼骑师全军覆没的那场战役中。”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
“因为太过荒谬,所以并未上报统帅部——我很清楚蒙德马利那个蠢货看到后会作何反应。”
帐篷内的空气突然凝固,皮耶罗和几名雄狮军团的参谋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背,目光紧紧锁定在阿尔弗雷德身上。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带着一丝沉重。
“当时狼骑师被敌军前后夹击,我率领第一步兵师紧急驰援。
然而我们被冰蚀谷方向的一支敌军阻击部队,硬生生挡在一个小土坡前整整两个小时!
若非对方主动撤退......他们完全有能力将我们拖住至少一整天时间!
而完成这个阻击任务的敌军部队......”
说到这,阿尔弗雷德的面部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仿佛在强忍某种痛苦,颤抖着张口吐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数字。
“只有一个排!”
皮耶罗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文件无声地滑落在桌面上。
......
就在雄狮军团一众高级军官为阿尔弗雷德五个月前遭遇的诡异战况震惊不已时,前线战事仍在激烈胶着。
挪瑞芬临时战区的部队持续以精准炮火轰击盟军各处阵地,同时派遣精锐突击小组抵近发射107火箭弹和毒风迫击炮,并趁势攻击堑壕阵地。
而盟军炮兵奋力还击,将炮弹跨越十余公里投射至前沿战场,配合阵地死角的重机枪火力网,暂时遏制了敌军的推进势头。
但这种僵持对盟军而言不过是饮鸩止渴。
到了6月8日下午两点,盟军伤亡数字已从两万一千激增至三万余人。
然而作为进攻方的挪瑞芬部队仅付出六千余伤亡。
还好盟军上下都还不清楚敌方伤亡情况。
不然这种占据有利地形防守的情况下仍打出1:5的惨烈战损比,一旦被前线士兵知晓,恐怕会引发灾难性的士气血崩。
现在盟军前线指挥官们只能不断向堑壕中的士兵灌输“敌军进攻伤亡更为惨重“的论调。
再配合源源不断的援军补充,才勉强维持住防线不崩溃。
特别是断刃岭突出部两侧的两个盟军步兵师。
若非统帅部紧急从枫叶镇调遣八万兵力填上增援护佑其侧翼,单是敌军威胁侧翼的心理压力就足以引发两个师前线士兵的士气崩溃。
地面的战斗暂时陷入了胶着状态。
挪瑞芬临时战区面对盟军这种一心龟缩防御,用数十万大军把战线给填的密不透风的情况,短期内难以取得决定性突破。
除非再次出现断刃岭这种运气好可以捡漏的机会,否则要撕开这道密不透风的防线,至少需要大半个月的持续消耗战。
断刃岭突出部此刻已成为整个战场的焦点。
挪瑞芬临时战区司令部的作战地图上,代表预备队的红色箭头正以最快速度向该区域赶去。
而盟军统帅部同样意识到局势的严峻性,想要趁敌人后续大军还未涌入的空隙,尽快反攻夺回这处关系到整个战局走势的战略要地。
地面部队打的热闹,而在数百公里的战线上空,双方的空军部队正展开惨烈的制空权争夺战。
自早上太阳升起后,双方第一批战机便立刻出动开始了交锋。
挪瑞芬临时战区的蜂鸟战斗机群与盟军的蚊式战斗机在云层间激烈颤抖。
机炮的炽热弹链在湛蓝天幕上划出致命的轨迹。
偶尔有战机拖着浓烟坠落,在群山间炸成耀眼的火球。
但这场决定制空权的战斗仍在持续,双方飞行员都清楚——谁能掌控这片天空,谁就能为接下来的地面轰炸扫清障碍。
此时巴拉克第13步兵师还在行军途中,敞篷卡车在主干道上颠簸前行。
少校军官图拉姆·辛格仰望着硝烟弥漫的天空。
机炮的轰鸣与引擎的尖啸在云层间交织,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听见了吗?”他对身旁的士兵们抬了抬下巴,声音里带着殖民军团巴拉克裔军官特有的“迷之自信”,“那是帝国空军在教露西亚蛮子做人。”
一发防空炮弹在不远处炸开,黑烟中隐约可见布里塔尼亚战机的残骸坠落。
但辛格少校只是不屑地啐了一口,眯起的眼睛里闪着轻蔑的光芒。
“一架战机的损失不算什么。
在远南,我亲眼见过帝国空军如何把查理曼人的飞艇打成火鸡。
这群露西亚人飞机都造不出来,还要找亚美利加联邦进口,拿什么跟帝国的雄鹰们战斗?
最多两天,他们的飞行员就将损失殆尽,到时候帝国的空军就能肆无忌惮的轰炸那群露西亚蛮子。”
第616章 悲催的空军
当辛格少校还在敞篷卡车上向士兵们夸耀帝国空军“天下无敌”时,盟军空军总指挥部内的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
空军总司令杜鲁斯南上将的拳头重重砸在橡木办公桌上,震得满桌的电文微微颤动。
眼前这些堆积如山的电文,都是来自各基地飞行员的集体请愿,内容出奇一致。
“在解决敌军地面防空火力前,我们拒绝执行任何进入敌占区的作战任务!”
“懦夫!一群懦夫!”上将的怒吼在指挥大厅内回荡,参谋们噤若寒蝉地低下头。
但当他颤抖的手指划过那些电报上密密麻麻的签名时,这位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他想起了五个月前狼骑师覆灭一役中那场噩梦般的空袭。
两百余架战机竟然被敌军的一群“双管坦克”给揍得溃不成军,最终只有七十三架伤痕累累地逃回基地。
而现在,历史正以更加残酷的方式重演。
昨天傍晚二十余架执行轰炸任务的战机,最终只有三架跌跌撞撞的活着飞回基地。
更令人心惊的是今日白天的统计——所有进入敌占区的飞行编队,无一例外都遭遇了毁灭性打击。
仅仅一个上午,五百余架战机连同它们的机组人员,就这样永远消失在了雷达屏幕上。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那些装备了亚美利加联邦最新晶体管火控雷达的防空武器。
以及某种前所未见的、具有恐怖破片杀伤范围的神秘机炮弹药。
杜鲁斯南上将再次将拳头重重砸在作战地图上,震得满桌电文微微颤动。
“立即向统帅部发报,主题标注‘技术代差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