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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姝微笑,“我问你是几点发生的,你回答下午三点。想起来了吗?”
  经过她这么提醒,盛云深的确想起来了。
  他的心中蓦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事实上,那起枪击案发生在早上十一点。是我让王叔制作了假新闻,在你的病房里播放。当然,除了案发时间,其他的什么也没改。看,你果然没有察觉异常。”
  盛云深暗暗心惊。
  他和凌姝的脑海连通,能听到所有她和外人的交流对话。她什么时候做了这样的布置?为什么他竟然一无所觉?
  不愧是凌姝,敏锐机智,连他一不小心都能着了她的道。
  但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沉默两秒后,盛云深回应:“宿主,我的功能残缺,获取信息的渠道很有限。我恰好监听了盛云深病房的电视机,从里面获取到错误的信息,很正常。”
  凌姝:“真的是这样?”
  她声音里带着淡淡笑意。
  盛云深继续嘴硬:“就是这样。”
  他顿了顿,决定先发制人,“宿主,我是你的专属系统,不是任何人。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毕竟我们未来会有漫长的合作——”
  解释的话戛然而止。
  盛云深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的嘴唇传来了从未感受过的柔软触感,让他如遭电击,思绪被瞬间清空。
  凌姝压根就没打算听他的这些长篇大论,见他还在嘴硬,干脆地俯下身,亲上盛云深的嘴唇。她的技巧很青涩,主打一个嘴唇碰嘴唇,直白又有些粗鲁地研磨着。
  虽然亲得没有章法,但效果已经达到了——刚才还振振有辞、毫不退让的狗系统,直接一秒静音,安静又乖巧。
  亲吻了片刻后,凌姝抬起头,俯视着盛云深安静沉睡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笑意。
  她再次俯下身,凑近盛云深耳边,低声耳语:“怎么不说话了?编,继续编啊。”
  温暖的气息拂过耳廓,盛云深汗毛直竖,电流瞬间涌过,激得他灵魂深处x都在颤抖。
  这一刻,所有的嘴硬都不复存在。
  他脑海中仿佛有烟花绽放。
  靠着在名利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练出的意志力,盛云深才勉强恢复神志。
  不,他绝不能承认。
  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没有资格陪在凌姝身边。一旦承认了身份,他就再也没有办法以“系统”的身份和她相处,更没法压抑住已经在日日折磨他不休的爱意。
  深吸一口气,盛云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淡。
  “宿主,抱歉,刚才意外断线了,我——”
  他临时想出的理由还没说完,再次戛然而止。
  因为凌姝又再次亲了上来。
  这次不像上一次的浅尝辄止,她灵巧的游舌在他唇上游走,描摹着他嘴唇英挺苍白的轮廓。
  凌姝向来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虽然没有经验,但多来一次,她已经有了一些心得,计划着做出更大胆的尝试。
  小巧的舌尖点在嘴唇正中,像是灵巧的鱼,缓慢往更深处探索。
  伴随着她的深入,清新的薄荷气息在他唇齿间蔓延开来。
  他像是被狂风裹挟的小舟,毫无一丝抵抗能力,只能在她的侵略下瑟瑟颤抖,不知天地为何物。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辩解,顷刻间灰飞烟灭。
  盛云深脑海中再次空白,下意识地轻喘。
  “凌姝,别——”
  俏皮的小鱼儿终于心满意足,从他唇间游走。
  凌姝抬起头,稍稍退开了些。
  盛云深在心底发出一声喟叹,周身每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回味那短暂到近乎虚幻的触碰,恨不得追逐着这片退离的柔软而去。
  当他彻底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态时,一股滚烫的热意从耳根蔓延到脖颈,几乎要将他灼烧殆尽。
  凌姝的手捧着盛云深的脸,眼眸亮得惊人,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狡黠。
  “系统?断线?”
  她轻轻晃了晃他的脸,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你这系统质量可不怎么好,亲一下就会断线吗?盛云深,需不需要我这个宿主亲自帮你重启一下?嗯?”
  那声带着三分揶揄七分亲昵的“盛云深”,像一把锤子精准地敲开他心底最深的防线,“轰”的一声,坚持的堤坝彻底坍塌瓦解。
  她将他捧在手心,他无法挣脱这份甜蜜的桎梏。
  盛云深试着挣扎,但无济于事。
  他满脑子都只剩下她唇齿间的薄荷气息。
  ……难怪她刚才特意去刷了牙。
  激烈的情绪在他心中激荡,最终交汇成了一个无比清晰、极其无奈的认知。
  他喜欢凌姝这样对他。
  他无法抗拒,甘之如饴。
  只能举手投降。
  ……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那他就成全她吧。
  盛云深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维持那种冷冰冰、毫无起伏的电子腔调。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微微颤抖:“……对不起。”
  凌姝说:“盛云深,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盛云深默然。
  她说得对。
  从头到尾,最为痛苦压抑的人是他自己。是他近乎残忍地压制自己对凌姝的心动,强迫自己扮演没有情绪的系统,点点滴滴的痛苦在他心中累积,才会以一场突发高热的形式爆发出来。
  再这样煎熬下去,说不定他都活不到末日到来的那一刻。
  盛云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他的自卑和不安?说他对未来的绝望?
  千言万语无法诉诸于口,他只能再次低低重复:“对不起。”
  凌姝说:“不用再道歉了,我原谅你。”
  “都是因为我……嗯?”
  盛云深愣住。
  凌姝却没有多说,放开了捧着他脸颊的手,从床边站起身。
  她若有所思地盘点着:“今天送的猫山王不错,明早再吃两盘。明天中午来份螺蛳粉配臭豆腐,晚上吃韭菜盒子就大蒜。”
  盛云深:“……”
  盛云深:“???”
  凌姝伸出手指,在他额头点了点,语气里满是威胁。
  “只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如果再被我发现你骗我,亲你的时候,我可就不刷牙了。”
  盛云深:“…………”
  所以他们之间还会有下次?
  他的头脑又开始发热了,逻辑能力在这一刻全线瓦解。
  偏偏凌姝在这个时候问:“刚才是你的初吻吗?”
  逻辑断线的盛云深老实回答:“是。”
  回答完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
  真完蛋。
  凌姝满意地点点头,身子一转,往病床另一边走去:“睡觉。”
  内容丰富的一天圆满结束,是时候睡个好觉了。
  盛云深这会哪睡得着。
  好不容易跟凌姝坦白,他这会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就在他斟酌要先问哪个问题的时候,身边的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凌姝已经躺下,真的准备睡觉了。
  “凌姝……”
  凌姝闭着眼,冷静地问:“还想跟我说话?”
  盛云深:“……嗯。”
  其他的问题都可以明天再说,但有个问题他必须知道答案。
  凌姝:“那你求我。”
  盛云深猝不及防:“?”
  沉默两秒,他选择屈服:“……求你。”
  某植物人没意识到,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里莫名带上微微颤抖,听起来有点又软又娇的味道,养耳极了。
  凌姝忍不住勾起唇角,大发善心:“说。”
  “你……你害怕我吗?这样的我?”
  脑海里一直有个人,共识共感,参与所有生活细节,没有任何隐私,听起来就很可怕。
  这也是盛云深一开始不敢自爆身份的重要原因。
  凌姝飞快回答:“怕,怕死了。所以你必须好好哄着我,不然我害怕起来可是什么都敢摸。”
  盛云深:“?”
  感觉好像被调戏了。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游离,从忐忑担心变成思考“她敢摸哪里”这种限制级别的问题。
  嘴唇上被她接触过的部分似乎更加灼热了。
  凌姝闭上眼,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摇了摇。
  “困了,狗子,快睡吧。”
  盛云深:“??”
  狗子?
  凌姝仿佛感受到盛云深的疑惑,含着笑意解释:“以前是狗系统,现在是狗男人,没差别……好了狗子,晚安……”
  她是真的困极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含糊,渐渐归于无声。
  盛云深没有再出声打扰。
  他静静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回忆着今晚她和他的每一句对话……和每一个吻。
  盛云深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头到尾,他都被她的节奏裹挟,几乎没有丝毫还手之力。